魏玘默然,注视阿萝,捉到她眸里黠慧,心绪颇为复杂。
他想不明白,他的小神女何时变成这样了?听听那从容不迫、绵里藏针的语气,想她威胁起他来,竟也有板有眼、像模像样。
真坏,坏透了,简直与他不相上下。人说夫妻琴瑟相调,大抵莫过于此。
魏玘想着,越觉阿萝可爱,心底的炽火也将将熄灭。
他收拢思绪,微动双唇,眼风徐徐一掠,正要答她的话,字句却悬在舌尖、仿佛凝固。
魏玘目之所及,是阿萝丰润、饱满的双唇——弧线流畅,形似翩蝶,抹开凝春的桃粉,唇珠更是灵俏动人、如衔豆蔻。
她的唇秾丽而清艳,不需他吻上,只消看过一眼,已像樱桃咬开、溅出一淌汁水,俄而化作火星,让他寂灭的余烬死灰复燃。
对于魏玘的烫视,阿萝浑然未觉。
甚至,她舌尖一掠、润过上唇,又眨动清凌凌的眼,热切盼他回应。
魏玘当然明白,阿萝究竟想他如何回应。
他心尖盛炽,看得移不开眼,几是提紧心弦,方才斩断了无边的浮想。
不该的。会伤到她的。
那方独属他一人的檀口,生得太柔美、太小巧,连他漫长的亲吻都承受不下、尤其吃力,自然是什么也无法含吞。
魏玘强定心神,向旁挪走目光。
他不再看她,而去看窗外,眺向薄月,让墨蓝的天际映入眼底。
“为何如此在意?”他低声问她。
——从始至终,他表露在外的、最多的恣肆,也不过是沉火般的凝视、此刻微哑的嗓音,与抚她柳腰、转而轻握的手。
阿萝一怔,不料心思落了空,一时有些失望。
但很快,她又噙笑,梨涡不减,仍是那般纯柔、赤忱的模样。
“我不想你受委屈。”她道。
在阿萝看来,所谓委屈,便是魏玘一人付出、一人辛苦,做吃力的事,只为讨得她独自欢喜。
虽然每回,他总能尝到非比寻常的甜头,但他受的累到底比她更多。暂且不说其他,单论她要水的次数,已足令他忙碌不迭。
“你待我好,我也要待你好才行。”
“我是真想你好、想你快意些。你如何对待我,我也想如何待你。”
说话时,阿萝仍与魏玘依偎。她同他前额相抵,所有的情愫便像打了通路,藉由触贴的肌肤,源源不断地传递给他。
魏玘神魂一曳,似被她话语灼着,胸膛微微发热。
他有些动摇,刹那后,又厌弃起自己的动摇——瞧,她清莹秀澈、愿以真心换真心,他却思绪卑污、尽是在想荒唐的事情。
倘若继续下去,他就无法坚守底线、无法推开她了。
“之后再议。”他退了一步,借此拖延时日、向阿萝讨饶,也悄无声息地放过自己。
再次受到拒绝,阿萝努起双唇,既难过又心疼。
她不会忘记,二人初次谈及此事时,魏玘如何放低自己、进而捧起她,道是他就该伺候她、服侍她,不会与她地位颠倒。
他就是太疼她,也太怜惜她了。可她明明也很疼他,也想要他欢喜。
阿萝垂眸,默了须臾,便莞尔,轻盈揭过此事。
“好的。”他们来日方长嘛。
见阿萝如此爽快,魏玘眸光一黯,莫名心生失落。
下一刻,他又觉自己可笑。二人来回至此,系他亲手导致,符合他原则,没什么好失落的。
只是,那短暂又可耻的酸涩,确实曾经存在。他像是蓄谋已久的窃贼,有心玷污明珠,却在一步之遥时选择了收手。
这是何其艰难的抉择。端直赞誉着他,贪念却笑他一无是处。
可一无是处又如何?他确实很爱她。
魏玘沉息,顷刻又舒,掐断了寡廉鲜耻的念头。
犒赏自己似地,他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