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
虎儿眼眸一眨,道:“您得利用您的长处。”
“您该像亲身受刑那般,拿出勇气,面对您从前的错误。”
“虽然我不知您做过什么,但无论如何,它已经挡在您与阿姐之间,不会自行消失。您得把它掰开、揉碎了,与我阿姐好好道歉。”
“这就好像……”
小少年聚起眉,很快又舒,找到了合适的比方。
“好像捧起一团雪!”
“您想将雪捂化了,赤手总比裹布快。”
“再香的酒,也绕不出九曲羊肠。不管您是喜欢她,还是愧对她,都要直接说与她听,让她瞧见您的真心。”
讲到这里,虎儿踮足,勉力扬臂,拍了拍魏玘的肩膀,语重心长。
“殿下,您可千万要记好了。”
“您的真心独一无二。只有您,能给她这样一颗心。”
……
哄睡了杜真真,阿萝才返回后罩房。
屋内晦暗,独她秉烛一盏,照出桌案、木箱,与盘踞箱上的青蛇。
阿萝一时默立,不再有其余动作。
今夜,她才与人提过蒙蚩,心里挂念,本想取出银饰、认真擦拭,但见此情此景,不忍惊扰伙伴安眠,只好暂且作罢。
她立于门边,静静看了一阵,便熄烛上榻,就此歇息。
次日,阿萝起得很早。
她惦记防疫之策,遂于梳洗过后,铺开寻来的药草,逐个处置。
青蛇立身,缠在椅上,看她左右忙碌。
阿萝心无旁骛,纵使屋外有孩童喧哗,也凝定精神,很快敲定了大致的防疫策略——系要以外治搭配内服,兼顾香薰与煎药。
这两类方剂用法不同,所需准备也不同。
焚烧香薰,要因地制宜,判断燃香位置;煎煮汤剂,则要知晓百姓人数,确定煎药分量。
前者相对麻烦,需要她亲身走入街道,熟悉城邑布局;至于后者,恰有令使操持理籍,只需她前往传舍、询问令使即可。
想到令使,难免就想起魏玘。
青蛇在旁,只见少女垂睫,落下浓长、纤密的阴翳。
阿萝心里五味杂陈。
她一面记挂魏玘、担忧他伤势,一面又心存气恼、不想和他见面。
两方思绪彼此冲撞、左右拉扯,令她迟迟拿不定主意。
到最后,还是气恼占了上风。
阿萝安顿好阿莱,便唤来虎儿,道明原委,请人带她四处逛逛。
……
二人离开都尉府,沿着山路,前往城邑。
阿萝低眸,向坡下俯瞰,发觉近街异常冷清,唯有官吏忙碌、将士奔走,未见寻常灾民,不禁心生疑惑,轻轻咦了一声。
前方引路的虎儿回过头来。
“阿姐,怎么了?”
阿萝道:“城里的人们都到哪里去了?”
虎儿手臂一抬,遥遥指向南方。
“在那儿。”他道。
“城里今日进了好几拨人。有一名小娘子打头,率领不少男丁,送来十几车米粟。大家伙们都到南城门去领粮食了。”
阿萝杏眸圆睁,讶道:“真的?”
虎儿笑道:“好阿姐,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阿萝一赧,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只是没想到,会有人仗义疏财、为翼州灾民雪中送炭——这是难得的义举,令她对那名牵头的小娘子心生好感。
正思量时,忽听虎儿道:“阿姐。”
阿萝道:“怎么了?”
虎儿目光闪烁,试探道:“肃王殿下也在南城门。”
“要不……咱们也去?”
提及魏玘,阿萝双唇一抿,摇了摇头。
虎儿气馁道:“好吧。”
他陪阿萝出来,就是为将她引向南城门,帮魏玘和她制造机会。可眼下,阿萝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