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整个上午, 师雁行和柴擒虎什么都没做,只是凑在一处说笑。偶尔抬头对视一眼,便觉得很好。
过去一段时间, 他们都太累了, 也该好生歇一歇。
中间太医过来给柴擒虎把脉换药, 看到师雁行包扎的纱布,还赞了一嘴。
柴擒虎便十分得意地向他介绍, “这是我未婚妻, 姓师。”
瞧瞧, 简直什么都会!
师雁行便乖巧地打招呼, “这几日多谢您费心。”
来的是太医署的刘太医,老头儿五十多岁, 天生一副笑脸, 生气的时候也眉眼弯弯, 一点儿都不妨碍他老人家下死手。
虽说是庆贞帝安排的,但老爷子这些日子确实很上心, 柴擒虎刚回来那两天十分危险,老爷子连着两宿都没回家, 生熬。
人嘛, 上了点年纪,就喜欢嘴巴甜又好看的晚辈, 这两样师雁行和柴擒虎都占了,就分外讨喜。
刘太医就呵呵笑了几声, 眯起老眼瞅了他们几眼, “挺好。”
柴擒虎又道:“年底我们成婚, 您老千万赏光过去吃杯喜酒。”
刘太医应了, 给仔细换了药, 又嘱咐一回,便提着药箱溜嗒嗒走了。
晌午师雁行蒸了蒜黄牛肉蒸饺,满满几大笼屉,浓香四溢。
蒜黄都是刚斩下来的,极鲜嫩,浅浅的黄色十分可爱。
牛肉斩成肉泥,不用加太多佐料,混一点高汤定起来的肉冻即可。
蒸饺皮儿略劲道一点好吃,也方便兜汁儿。
蒸饺捏成柳叶状,蒸好后边缘软趴趴鼓囊囊的,那都是淌下来的鲜汁儿。
吃的时候得用筷子提着,勺子托着,先用牙齿尖儿咬开一道小口子,呼哧呼哧热气直冒。
待到头茬儿滚烫的蒸汽散去,仰脖把汁水喝了,再往香醋和辣油碟子里一按,水淋淋往嘴里一塞,用力一嚼,嗨,美翻了!
柴擒虎暂时用不得辣,便玩儿命似的蘸醋,一个人一口气吃了三笼屉还意犹未尽。
师雁行眼睁睁看着他连蘸带喝足足吃了大半碗醋,再次刷新了关中人对醋的热爱。
配着胡辣汤,又是一脑门子热汗,浑身的疲惫和伤痛也都随着汗水从毛孔溜走,惬意极了。
鲜牛肉,好胡椒,都是外头花好大力气才能搜罗到的食材,师雁行也是放开了点。
不要白不要嘛!
总不好都进宫了,还天天青菜豆腐的,那可不成,家里有病号呀。
有一说一,这牛肉是真的好,一点儿杂味儿都没有,肉质尤其鲜嫩。
早就听说宫里吃的禽畜肉都是专门饲养的,像牛,喝的都是山泉水,小日子过得比人精细多了。
特意多蒸了一笼,留给外头的内侍小黄公公。
没想到还有自己的,小黄公公很是惶恐,干咽唾沫,连连摆手不肯要。
师雁行笑道:“我也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我也晓得您平时不敢吃这些气味重的,这不是近来不去御前当差嘛,这一笼屉的蒜黄我特意减了分量,回头漱口刷牙也就没味儿了。”
伺候人当真不是好活儿,气味重的东西不能吃,气味小的东西也不能吃饱,只给六分,怕出虚恭熏着贵人。
据柴擒虎说,打从前些日子他来这边养伤,外面就是这位小黄公公候着的。
他是王忠的干儿子之一,只是因为资历浅,平时也轮不到御前伺候,便是这些日子他们有什么需求,也是先转达了王忠,再由王忠报上去。
师雁行就是考虑到这些,才想着抓紧时间让这位小公公稍微“放肆”一下。
宫女好歹还有放出去的一日,但太监只要进了宫,一辈子就钉死在这儿了,又不能人道,也没了祖宗家人,很惨。
小黄公公没想到她考虑得这样周全,犹豫了下,到底是馋,“那,那多谢啦。”
才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