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又将那纸条使劲团成一个小球,张口吞了下去。
师家好味有今时今日的局面,固然跟裴门的声望脱不开关系,但她问心无愧,做的都是合理合法的买卖,一未曾打压同行,二不曾盘剥百姓,三不曾以次充好,四不曾偷税漏税!行得正,站得直!
老家那边有周斌和杜泉掌握大局,如今柴振山又升任节度使,他们必然不敢怠慢。而张阁老一党如今自身难保,正是鞭长莫及,眼下倒是不必担忧。
而京城这边,天子脚下,只要庆贞帝不定柴擒虎的罪,裴门不倒,师家好味也就不会倒。
如今看来,当初不着急在云山府扩张这步棋,真是走对了。
只是这弹劾,纵然结果无碍,也有些恶心人,回头见了柴擒虎,得提前通个气才好。
官不与民争利,但大禄本身商业极其繁荣,只规定了官员本人不得经商,却未曾涉及其妻族。
况且官商联姻一直都是旧俗,不然榜下捉婿的美谈从何而来?
放眼满朝文武,至少四分之一的官员的妻妾便是商贾之家出身,她们名下多有良田、铺面,虽未直接坐在铺面里打算盘,可其实本质上就是商人头子。
若张党当真要以此为切入点,弹劾柴擒虎,颇有点伤敌1000自损800的意思,一个闹不好便要惹火烧身。
若不这么做倒还罢了,若真做了,反倒露怯,可见他们已经被逼上绝路。
不过烂船还有三千钉,张阁老纵横多年,徒子徒孙遍布朝野内外,不可轻敌。
唯独师雁行跟其他官太太不同的一点,就是她是个实打实的商人,台前幕后做遍了的,狡辩也无用。
但说来有趣,她现在并未嫁人,户主还是原生的生父,正经在册的木匠工籍,真要论起来,她师雁行籍贯从父,是士农工商中的“工人之后”,还比商籍略微体面那么一丁点儿呢。
这么看来,她似乎又不算正经商人,跟其他官太太们也没多大区别啦!
想到这里,师雁行竟有点想笑了。
假如张党真的以此攻击自己,柴擒虎完全可以拿这个堵回去,叫他们尝尝被自己逻辑打败的滋味。
不过自己能想到的地方,张党会想不到吗?
师雁行一边换衣服一边想着。
或许对方根本没有想仅凭这点就扳倒柴擒虎,而是想打个措手不及,争取时间。一旦柴擒虎被带入对方的节奏,忙于自证清白,那就已经输了大半。
衣裳换好了,师雁行又顺手梳了梳头,觉得董康夫妻应该不知道柴擒虎已经回京了,而张阁老那边也不知道董康和自己私底下还有往来,所以密谋这事儿的时候根本没有避着他……
放好梳子,师雁行缓缓吐了口气。
这个人情她领了,以后必然找机会奉还。
端阳郡主说走就走,走的时候也很理直气壮。
“我今日前来已是喧宾夺主,反令寿星公退了一射之地,如今宴会也参加了,蛋糕也切了,正好离去,赵家脸面有了,也更自在些,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理由。
郡主娘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敢向她要理由?
而师雁行今天的出席本就是一场刻意安排,所以她也被动跟着享受了一把当世顶级豪横,一度有些膨胀。
这就去皇宫了?
听着外面粼粼的车轮转动声,师雁行恍如身处梦境,总觉得有些不真切。
真的毫无准备!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
就是你只是来京城做个买卖,结个婚,谁知突然就被带到□□了!
这原地起飞的速度你敢信?
端阳郡主斜倚在车壁上,玉手托雪腮,盯着师雁行看了会儿,忽轻笑道:“你跟寻常商人,甚至其他命妇都不一样。”
刚刚起飞的师雁行瞬间落地,“郡主说笑了。”
“抬起头来。”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