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吃,宋云鹭不紧不慢连喝两大碗,又抄起勺子挖大块鱼肉吃。
“小师妹吃鱼,”他意有所指道,“听说对脑子好。”
师雁行看了看正努力去夹彼此筷子的田顷和柴擒虎,“……多谢大师兄。”
总觉得有谁被影射到。
鱼肉吃过大半,再加入事先煎过的豆腐,咕嘟嘟炖一刻钟,非常入味。
猪油煎过的豆腐皮外表金黄,外皮柔韧,呈轻微蜂窝状,吸收了猪油的醇厚和鱼汤鲜美,口感极其丰富。
内部的嫩豆腐仍极嫩,入口即化,好似膏脂。
趁热舀一勺,放在唇部略吹几下,那丰沛的香味便混着水汽窜入鼻腔。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此言有理。
因为根本等不及嘛!
吃了鱼,还烫了一壶热热的盛春烧酒,金灿灿酒液莹莹有光,浓浓满口粮食熏香,很受用。
师兄妹四人一边吃酒消食,一边说起近况。
听到师雁行已经差不多找到合适的铺面,众人都道恭喜。
一时饭毕,吃饱喝足的宋云鹭终于拉住田顷,让柴擒虎得以单独送师雁行回家。
中间柴擒虎偷偷看了师雁行好几眼,几度欲言又止,只说不出口。
“我非那等离了谁就办不成事的娇弱女子,这你是知道的,”师雁行看出他的心思,笑道,“况且你蒙受皇恩,年纪轻轻便得任工部主事,正该好好办差,哪里能跟着我去做这些小事。”
被说中心思的柴擒虎摸摸鼻子,“我晓得,只是一想到你我近在咫尺,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心中难免歉疚。”
爹说了,男人嘛,就要担起事儿来!
可事到如今,他确实做了官,好像也没能为小师妹担起什么来。
“眼下你能帮我的,我随便找谁都能帮,”师雁行道,“可有些事是别人帮不了的。”
若真想帮,就努力站得更高一点吧。
柴擒虎明白她的意思,可越是这样,才越不好意思。
柴擒虎犹豫片刻,“有几次我……”
虽然前段时间两人聚少离多,大多数是师雁行忙,但分明有几次,是柴擒虎没有主动过去找她。
谁知师雁行却抢先一步说:“你去斗羊了。”
有两次她都闻到对方身上的羊膻味儿!
柴擒虎一愣,旋即便有些无奈地笑了,“罢了,什么都瞒不过你。”
见师雁行只是笑,“你不问我去做什么?不怪我不务正业?”
师雁行停住脚步,“正如你相信我一样,我也相信你。”
相信你去那里另有目的。
他可能真诚,可能纯粹,但师雁行从不认为柴擒虎是个傻白甜,相反的,已经入朝为官的他可能比绝大多数同龄人的心智都要成熟。
永远也不要怀疑一个二十岁就高中进士,并短时间内把握住圣心的现任官员的智商和城府。
前些日子闻到柴擒虎身上淡淡的味道后,师雁行就上了心。
他来见自己时必然沐浴更衣过,可饶是如此还能闻见味道,固然有师雁行嗅觉灵敏的缘故,却也同样证明柴擒虎一定在那个环境中待了相当长一段时间。
师雁行让胡三娘子去查了,得知京城只有两种地方会有这么重的羊膻味儿,一是卖羊的牲口市场,二是斗羊场。
柴擒虎肯定不可能想不开去牲口市场,那么就是斗羊场。
京城多达官显贵,多斗鸡走狗之徒,斗鸡、赛马、斗蛐蛐早已满足不了他们日益猎奇的胃口,这些年正盛行斗羊。
羊大为美,羊肉为贵,可见世人对羊的推崇。
选正值壮年的公羊,体大角长,放任厮杀,分外激烈。
喜欢斗羊的达官显贵乃至皇亲国戚很多,真要问时,朝中文武一大半都不讨厌,谁去都不奇怪,也不会显得突兀。
而这其中的诸多名人中,尤以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