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那些买针线的人自然也需要布匹,有了布匹的人自然也需要针线,如此靠得近了,相互推荐,大家不用远去就能一次采办齐,下一次自然更愿意往这边来。
再比如医馆药铺,人无完人,这家擅长跌打损伤,那家擅长妇科幼儿,若也在一起,甭管什么病人,自然都往这边来,进门了,该找谁找谁,咱们也不耽搁做生意,他们也不耽搁看病。
倘或再诊断出其他病症,或者病人亲朋好友有其他病的,现场问诊抓药也方便……”
后面说的医馆集合就是现代医院的雏形,而不少繁华都市的老字号也喜欢聘用多位圣手同时坐镇,实力远非单打独斗可比。
众人若有所思,又不可避免的有些迟疑。
这个法子听上去好像确实不错,但需要相当的信任。
远的不提,万一大家整天凑在一处,被那些有坏心的人把自己的独门绝技学去了怎么办?
况且有的病症常见,赚的自然就多,有的病罕见,赚的自然就少。
如果真的是几家凑在一处,谁当领头的?谁当二把手?
正因为有这样那样的麻烦,老会长也不愿意往自己身上招揽麻烦,所以即便“综合医馆”的模式已经在很多地方出现,五公县仍迟迟不动。
师雁行知道老会长的心思。
无非就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好不容易一辈子顺顺当当熬过来,眼见下任会长的头衔落不到自家子孙后代身上,又何必再去折腾?
只是他未免小心太过,也胆小太过。
人如果不愿意承担任何风险,就注定了不会有任何大的突破。
常言道,富不过三代,这话很有些道理。
老会长名下的一系列医馆和药材铺子都是从他爹手里继承过来并发扬光大的,爷俩都算是好样的,奈何一代不如一代。
如今,老会长的儿子就资质平平,勉强能做个守成之主。
而他长孙更直接是个纨绔,日后不把祖宗家底败光,就算不错了。
照师雁行看来,左右儿孙不济,还不如趁他自己在世时再放手一搏,至少以后就算是败家破业也能多撑两年。
可私底下郑义却来了一句,“你怎知他没试过?”
或许现在的决定,正是他当初挣扎过后的无奈之举。
师雁行一怔。
倒也是。
是她太想当然,也太小瞧别人了。
又或者个人追求不一样,人各有志,她自己喜欢的,又凭什么强加到别人头上?
想到这里,师雁行突然心头一凛。
来到大禄朝后她的事业发展得很顺利,中间也曾有过波折,但大都有惊无险,被她凭借上辈子积累的经验教训提前化解掉,时间一长,难免有些自信过头,嘴上不说,可偶尔心里想的,未必不是高高在上。
这会儿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郑义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却如洪钟大吕,重重敲在师雁行心头。
师雁行啊师雁行,你可真是骄傲了。
这是很要命的毛病。
师雁行暗中调整呼吸,不断告诫自己,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
再说回组建美食城的事。
虽然想参与的不少,但却未必有那么大的地方,让谁来不让谁来,让谁的哪个项目来,都必须细细筛选。
而且去到州城后,美食城要开在哪里?会不会犯什么忌讳?
里面的档口怎么分配?都是急需解决的问题。
为此,私下里大家频频碰头商议,几乎又在商会之外组建了一个新的无形的餐饮协会……
一直到了六月底,天气正式热起来了,大家才差不多商量出个眉目,而师雁行也要搬家了。
几经比较,师雁行最终选定新居,又请人挑了黄道吉日,就选在七月初八搬家。
新家的位置不如现在的繁华,用后世的说法就是大约在五公县内部的四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