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玫正在气头上,听了这话,越发气得满面发青,又对师雁行冷笑,“师姑娘倒是好教养,不过一个家奴,也敢对我叫嚣?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么!”
师雁行不怒反笑,你看,这就是智障们的流氓逻辑。
胡三娘子只是说他没有为人处世的基本礼仪,别说是想资助你求学的好心人,就是路上偶然见了姑娘和陌生人,难道不该问一句好的么?
可王玫偏要扭曲成“好啊,你们竟敢让我卑躬屈膝”。
这不纯纯有病嘛!
简而言之,听不懂人话。
而对付逻辑流氓的最好方法就是比他更流氓。
“那你去告我呀!找裴先生告我,找知县大人告我去。”师雁行往后一靠,懒洋洋低头看手指。
嗯,下头的人历练出来之后,她的粗活儿干得少了,双手果然细腻不少。
“你!”王玫被她这幅无赖相惊呆了,憋了半日才道,“当真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嗯,我是女子,你是小人,彼此彼此。”师雁行木着脸端茶。
“送客!”胡三娘子立刻扬声道。
话音刚落,门马上就被外面的姚芳和李金梅推开,“请吧!”
王玫怒气上头,哆哆嗦嗦指着师雁行说不出话来,到底是青着脸拂袖而去。
李金梅冲着他的背影啐了口,“什么王八羔子!”
姚芳也是皱眉,“还读书人呢,起码的礼义廉耻都不顾了。”
方才的话她们都听见了,简直不知好歹。
胡三娘子想的比姚芳和李金梅多些,出气归出气,事后却也担心。
“掌柜的,此人轻浮,心胸狭隘,非善于之辈,日后若得势,恐要报复。”
“还早着呢,”师雁行道,“他虽在甲班,可当初连个廪生都没考中,可见并非绝顶天才。且十九岁的秀才虽出色,也实在算不得顶流,不过鸡头而已。且不说来日得势,等他能考中举人再说,往上还有进士呢……”
就王玫这种心机城府,别说得势,能不能皇榜登科还未可知呢!
现实会教他做人的。
退一万步说,即便中了进士,王玫一无纵横才气,二无泼天家世,甚至就连容貌也不能令人过目不忘,又不会曲意逢迎顺势而为,凭什么高升?
若无贵人相助,来日能在地方上做个小官儿老死就不错了!
胡三娘子一听,这倒也是。
读书人千千万,可最后能登科做官的又有几人?
以后再说吧!
中午吃饭时,师雁行就把这事儿当笑话说给江茴听,把她也给气笑了。
“还真拿自己当人物呢,”江茴骂道,“倒不是自卖自夸,若你真想找,莫说秀才,便是举人也配得上!”
什么东西嘛!
秀才听着荣耀,也只是听着罢了,就是鸡肋!
每月没有进账不说,还得维持最基本的体面,又要想着往上考,花销不断。
多少人到死都是个穷秀才。
为什么穷?
考穷的!
众人说笑一回,下午师雁行又去见最后一个。
倒是有了点惊喜。
来人叫孟晖,今年二十三岁,他考中秀才三年了,却一直没去府城考举人。
据裴远山说,其实他的才学已有些水准,需尽快下场一试,即便不能高中,攒些经验和心得也是好的。
“最多两届,此人必中举人。”
但孟晖一直没去考。
裴远山问过原因,孟晖也坦白了自己的贫穷。
“不瞒先生,实在是考不起。”
若真要下场,头一个,二两的保银他就拿不出来。
乡试要去府城,他雇不起车,只得步行,往返少说两个月。即便自己不进行任何社交,不生病不受伤,光期间吃喝住宿各项加起来,就得小三两!
两边一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