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则上,地方官三年一任,任期满后入京述职,根据实际情况重新分配。
但实际上,地方民情复杂、诸事繁杂,光上手就得许久,做满三年就走的情况并不多。
五公县的现任父母官来此地已经快三年了,述职的折子倒是上了,可一点儿调动的消息都没有。
不能升官的原因有很多,可能是政绩不够亮眼,可能是运气不佳,也可能是……没打开门路。
从之前师雁行去拜见孙县丞之母的情况来看,郑义一直都跟几位地方官往来密切,肯定不是为了做慈善……
师雁行想了下,照郑义现在的布局发展下去,无非两种结局:
第一,在某种神秘力量的帮助下,现任几位地方官成功升迁,郑家自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伙伴”的升迁之处,很可能就是郑氏布庄扩张的下一块地图。
第二,升迁未果,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们在任期间,郑家会拥有稳定发展的大环境,不算吃亏。
而郑平安这位小官人又跟中下层官员和吏员打成一片,哪怕新官到来,也不可能完全不买郑家的账。
这两种发展方向无论怎么看,都比郑平安孤身一人外地赴任风险更低,收益更高。
当然,这都是发展顺利的结果,期间肯定会有诸多波折,但事在钱为嘛!
想到这里,师雁行禁不住笑了起来。
单纯从发展方向来看,她跟郑家的路子真是高度重合,也难怪能当战略伙伴。
正好郭苗去后厨整理去了,江茴开了钱箱子盘账,见状还以为她也在高兴,也笑道:“县城的有钱人果然比镇上多些,只是开销也大。”
光房租就一个月五两呢,地段好是好,可肉疼也是真肉疼。
师雁行失笑,帮她一起抬上楼,“如今赚了钱,你怎么反倒吝啬了。”
市面上流通最多的还是铜板,真沉啊!
“淙淙!”上了楼,江茴和师雁行都空不出手来,让鱼阵往地上铺一块布数钱。
桌子太高,放床上又脏,还是现在地上数吧。
被分派了任务的鱼阵十分兴奋,能参与到成年人的活动中去,对幼崽而言意义非凡。
她拖了布出来,像做什么神圣的仪式般仔仔细细铺在地上,又脱了鞋子,撅着屁股一点点拉平边角。
师雁行:“……”
倒也不用这么板正。
但还是得夸!
孩子能帮着干活了!
时下是一两银子对一千文,又叫做一吊钱,鱼阵又拿了麻绳来,师雁行和江茴挨个儿数,数够了一千文就串一串。
结果……
“才不到五两!”
江茴看着那五吊钱沮丧道。
怎么会呢?
今天明明来了好多人啊,她胳膊都酸得快抬不起来了,怎么才这么点儿?
而且光是小胡管事就贡献了将近一两呢。
也就是说,只有四两?
“这还不多啊?”师雁行啼笑皆非道,“以前咱们玩儿命卖卤肉,狗拉爬犁似的运到镇上卖,最多的时候一天才多少?”
“什么狗拉爬犁哈哈哈!”江茴被她的破比喻逗乐了,“有这么糟践自己的吗?”
笑完了,她顺势一想,那倒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不是有房租嘛,还得纳税。”
五两房租平摊到每一天,那就是将近一百七十文钱呢。
现在大禄朝执行的税率是二十税一,算是挺低的了,但还肉疼!
不过托周开的福,选了可靠的供货商,各色食材进价倒是跟镇上差不多。
甚至香料还要更便宜呢,飒飒说这是因为香料多是大都市运来,屡经转手才到了下面小镇,经手的多了,剥皮抽成的自然也多,价格就跟着上去了。
另外小城买大料的少,单位运输成本更高,而大城更注重走量,平均成本降低,反而会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