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头回家了。
众村民看着两口子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啧啧称奇:
“这么简单的事儿也能弄砸了?咋想的?”
“就是!”
“俺家那口子没选上,当晚都懊恼哭了呢,她竟一点不知珍惜?人和人真是不一样哈!”
回村当晚,老村长就把选出来的第二批人名交给师雁行看。
因上次前车之鉴,这次挑选起来慎之又慎,特别精打细算的也押后了。
师雁行看过了,觉得没什么问题,“让第一批那六人教教吧,教会了他们,正好我再教第一批的做腐竹。”
开业在即,原材料加工必须加快进程。
倒是老村长有些担心。
“我看光酸菜就大有赚头,要不腐竹这法儿还是你自己留着发财吧。”
这可真是白给大家伙儿送钱啊,弄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师雁行笑道:“话不好这么说,术业有专攻,就好比有的人馒头蒸得好,有的人包子做的香。不会做酸菜的,未必做不好腐竹,大家都试一遍,看擅长什么就去做什么。一来都能有个进项,二来我们那边的原材料也有个着落,是两厢得益的好事呢。”
老村长闻言点头,“还是你们年轻人有想法。”
回家时,江茴正拉着郭家姊妹和另一个擅长针线的女人做制服,鱼阵在旁边用滑石练字。
如今她的字越发小了。
想必假以时日,一张纸上就能写十多个了!
“飒飒回来啦?!”
“外面冷吧,快上炕暖和暖和!”
“我这杯水才倒的,你快捂捂手。”
因老村长当众分钱那一出,所有人都无比鲜明地认识到一个现实:
师家的大姑娘竟是活财神!
没什么能比现钱更具说服力!
故而今天师雁行母女几人回村,众人都分外热情。
师雁行笑着上炕,“辛苦婶子们了。”
“嗨,都是日常做惯了的,”不常来的那个女人抓紧时间表忠心,“况且你们还管饭,我都不好意思吃呢!”
外间锅里就炖着酸菜大棒子骨,咕嘟嘟直冒泡,她们做一会儿针线就要吸吸口水,简直香惨了!
师雁行笑笑,“应该的。”
总不好白让人做工,不然就显得她用酸菜和腐竹的学习名额拿捏人似的。
大棒子骨已经炖了许久,原本一大锅水熬得差不多,师雁行去看了一回,先夹出来一块,用筷子把里面香浓嫩滑的骨髓挖出来给鱼阵吃。
“香不香?”
真烂糊,只不过稍微用了点力,骨头上的大一块肉竟就掉下来了。
鱼阵吃得糊嘴,笑嘻嘻直点头,“香!”
“去喊她们出来吃饭!”
师雁行自己也偷了口,对鱼阵道。
小姑娘沾着满嘴油跑进去喊人,“开饭啦!”
带骨头的肉炖起来格外香,又有酸菜中和,端的是肥而不腻。
都是一个村的,也没什么瞎讲究,都去洗了手,相互谦让一回,各自抓了半截大骨棒下嘴啃。
先吸骨髓,再啃肥肉,关节处的筋脉也都炖烂了,用筷子一点点抠出来吃掉。
原本以为肉就够好吃了,没想到那酸菜吸收了油脂,竟一点儿不比肉差。
农村妇人也是要做活的,各个膀大腰圆,饭量惊人,一大锅酸菜炖大骨愣是吃得干干净净。
就连最后一点汤汁,都被人掰着窝窝蘸了吃了。
这么些油水,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润开了,从皮肉里透着舒坦。
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