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没有上一次扫墓的那种清净,反而添了几分衣锦还乡的喜悦。
其实要说衣锦还乡,也不是那么要紧,关键是人回来了。
她没把姑奶奶找回来,但是先把姑奶奶的血脉带回来了,她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瞬间轻了一半。
烧纸的时候,天却突然下起来一点小雨,细蒙蒙的小雨,连绵如雾。
按照农村迷信的说法,这是吉兆,是老人家在天有灵,回来看看他那外孙子了。
初挽把一把烧纸给刀鹤兮,刀鹤兮跪在初老太爷跟前烧纸,磕了三个头。
刀鹤兮磕头的时候,初挽从旁跪看着。
她看到他乌黑的发轻垂下,扫过地上已经冒出芽的嫩草。
她心里便泛起一股混合了复杂情绪的酸楚和欣慰。
她活了两世,两世的年纪都不算太大,但是却仿佛已经经历了很多。
上辈子的九龙杯,她耿耿于怀,但九龙杯只是一个物件,她要九龙杯,只是因为九龙杯背后牵扯着花旗银行案,因为家破人亡亲人生死不知。
回望昔日,她曾经于萧瑟冬夜奔波在荒芜中却有家不能归,她曾经听着外面风声雨声却不敢伸出自己渴望的手,也曾经孤独地在暗夜中看着那个老人一点点失去生命的痕迹。
不过她到底足够幸运,拥有了她从未渴望过的幸福,也终于完成了自己人生中最大的使命。
于是今天,跪在老太爷坟前,在那春雨如织中,她终于可以说:挽挽回来了。
他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