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落在她肚子上,轻轻摩挲着:“生双胞胎挺辛苦的,早知道这样,应该再晚两年。”
初挽:“那谁知道呢,没准再晚两年我们就一直没孩子呢!”
陆守俨听着,瞥她一眼:“瞎说什么,怎么可能。”
初挽笑看着他,却又想起上辈子那个说她小的人。
他是看穿了她的幼稚,还是单纯觉得她就是小,哪怕她白发苍苍,依然是他心里那个需要呵护的小姑娘?
当下她也就笑着道:“我就随便说说嘛!反正现在怀孕了,你到时候调回来,你当爸爸的人,要多操心。”
陆守俨眸中便泛起无奈的笑意:“到时候我还不是又得操心你,又得操心孩子,大的小的都得我照料着。”
初挽:“那不是挺累的,那怎么办?”
陆守俨:“能怎么办,认了。”
初挽便笑起来。
陆守俨却突然道:“不过你是不是得坦白下?”
初挽:“什么?”
陆守俨眼神轻淡,略含笑:“刚才到底做了什么事心虚着?”
初挽顿时觉得,自己的一切都被看透了。
她便笑道:“那我带你去看看,你看了不要太惊讶。”
陆守俨:“嗯?”
初挽便牵着他的手,过去了西厢房的库房。
推开门后,陆守俨看过去,一看之下,也是被震撼到了。
一眼看过去,全都是瓷片,碎瓷片,大小不一,就那么从最底层的架子一直摞上去,一直摞到屋顶。
各种颜色花纹,青花,白瓷,蓝釉,斗彩,红釉,各种颜色五彩缤纷,争奇斗艳,犹如马赛克一般,琳琅满目层层叠叠地扑面而来。
陆守俨再是处惊不变,乍看到这情景,也是半晌没反应过来。
他并不敢迈入其中,就那么站在门口,细细地看了很久。
虽然并不算多懂行,但是也能看出,这些碎瓷片的胎质细腻,釉料莹润,哪怕已经碎成了片,却依然能让人领略到这些瓷片昔日的美,从胎骨到釉料,虽残,却依然美,那是穿越了岁月沉淀在胎骨里的美。
初挽看他这样,多少放心了,也小有些得意,便笑道:“觉得如何?”
他也许并不知道还有玩瓷片这种事,但他看上去能领略到上万的碎瓷片被搜集整理后,营造出的这排山倒海一般的华美。
陆守俨微侧首,看向她:“这都是你整理的?花了多少工夫?”
他当然可以想象,从搜集,到清洗,整理,分门别类,再到定制博古架,码放整齐,这需要耗费巨大的精力和时间。
初挽道:“当然不只是我,铁生哥干了不少,黄嫂也帮忙了,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清洗了码放起来。”
她说起这个有些兴致勃勃了:“我想着,也许请一位艺术家,把这些碎瓷片排列成巨型的画,一定很有意思。”
她以后如果做一个私人博物馆,那这些碎瓷片做成的画,一定要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陆守俨笑了:“很好看。”
他小心地踏入其中,用手轻抚过其中一片瓷,那是一片不规则菱形碎片,青花瓷,上面画了一个戴有璞头帽的人头,看上去他手边有一只蝙蝠,旁边仿佛还有松针。
初挽道:“我猜着,这应该是一件民窑瓷,应该画的福禄寿三星。”
碎瓷片的乐趣,在玩味,在猜测,也在探究。
陆守俨微微颔首,眸中有赞许。
初挽道:“最开始,我是想高仿,想谋取经济利益,不过现在,我发现这其中也有更大的乐趣。”
她看着那些碎瓷片,想起张育新那双粗粝的手。
她笑道:“每一片破瓷,都曾经被千锤百炼,都曾经被一双粗糙的手温柔地抚摸过,这里的几万片碎瓷,每一片都残留着一位匠师的灵魂。”
陆守俨叹:“确实不错,我也被震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