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由顶尖高手来做旧,流入境外,之后再通过合法手段回流。
这个过程中把关的都是顶尖瓷器专家和收藏家,拍卖公司也都安排好了人,总之一条龙服务。
陈蕾当时应该就是这条线里的,她通过这个方式捞了不少黑钱。
汽车终于抵达了那处窑房,远远就见易铁生出来接他们了,初挽便冲他招了招手。
车子停下后,初挽给易铁生刀鹤兮引荐了,彼此都不是多话的,略点了点头,便由易铁生领着进了工坊。
有一处小铁门,那铁门已经生了锈。
有一个看门的大爷,脸像风干的核桃,领着他们进去看。
一行人往前走,就见里面是一栋六十年代的厂房,砖墙上开着小窗,没有玻璃,一旁有一片污水,发出恶臭味。
刀鹤兮微蹙眉。
初挽注意到了,知道他洁癖,也就道:“要不要进去看看?”
刀鹤兮到底是点头:“走吧。”
当下两个人走进厂房,却见厂房里挨挨挤挤放着各样模具以及家什,大家都是行家,仔细看了看,有描金彩绘用的,也有拉坯用的。
刀鹤兮显然有些失望。
初挽问那看门人:“做工的人呢?”
那看门人指了指旁边的窑炉:“现在干着的也就那两个了。”
于是初挽和刀鹤兮过去看,推开窑炉的房间,就见里面灰尘飞扬,一个穿着旧工装衣的女人把已经上了釉的瓶摆在搁架上,她正给釉吹气。
而就在她一旁,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正给几只已经烧制过的瓷碗打磨,老人的手粗糙布满裂痕,不过动作却很温柔,他小心翼翼的打磨掉那些瓷碗上面粗糙的斑痕。
刀鹤兮站在那里,看着那老人手中的瓷碗,那是青白瓷碗。
老人的手皴裂得厉害,指骨那里甚至有些怪异的突出,看得出,那是一双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操劳的手,因为用得过度,才终于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不过就是这么一双手,他温柔地打磨着瓷碗,那是哄着小婴儿一般的力道。
刀鹤兮微微拧眉,看得入神。
房间里有尘土弥漫,这两个人,一个在打磨,一个在吹气,尽管屋子的门被推开,进来了三个人,他们仿佛也没有被惊扰到。
三个人也就没出声,屏住呼吸认真看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老人终于将那瓷碗放下。
那是一只青白瓷碗。
刀鹤兮的目光被吸引了,他走过去,径自拿起来看了看。
那胎质坚致细腻,雪白的釉色中隐约闪着青,通体莹润明澈,竟是有着玻璃一般的质感。
他神情微动,陡然抬眸,看向那老人:“这是你们做的?”
老人木然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拿起了另一只碗。
初挽却走向了靠墙处,那里是一个沾了陈年泥坯和釉料的木架子,架子上摆了零星几件瓷器。
她拿起来其中一件来,仔细端详。
那是一件仿明甜白釉龙凤青花红彩祭高足杯,既是仿甜白,那釉色自然是白腻如脂,她拿起来,对着灯光看时,却见那胎体薄到几乎透明,能够照见光影。
而在那杯壁上,有龙凤浮雕和祥云图案。
她看了半晌,彻底明白为什么这个时代容不下这个窑房。
因为文物大规模卖上价都得过几年了,这种在柴窑里花费了大心血精心制造出来的,必须卖到一定价格才能赚回来。
在九十年代初以及之前,正品尚且难找出路,更何况这种现代仿造。
如果张育新这位老艺人可以再撑几年,撑到九十年代中期,也许他将迎来他人生中的黄金巅峰时期,但可惜,他没赶上那个好时代。
现在这会儿,大家纷纷上马烧煤窑,施行机械化,大规模生产,而传统柴窑费用高,空间大,烧造程序也太过繁琐,大窑厂为了效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