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有些心虚的缘故,只要有他在,她就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她就不自在起来。
出去厨房后,初挽总算松了口气,当下脚步都轻快起来,过去地里喊那几个壮劳力了。
厨房里的陆守俨,在舀起第二勺的时候,掀起眼来,看向窗外。
窗棂上糊着的白窗户纸早已经破败,透过飘零破碎的窗户纸中,他精准地捕捉到了初挽的身影。
纤弱的身影,迈着轻快的步子,往院子外走去,她一转弯,便被篱笆墙挡住了,只有影影绰绰的身影。
再之后,连那影影绰绰的身影都不见了。
他攥着舀子,想起来刚才她忙不迭跑出去的样子,仿佛得了赦令,逃一样跑了。
他静默地看着窗外很久,才低下头,将手中那一勺棒子面粥盛到了大瓷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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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挽过去地里时候,陆家哥几个已经把地给耕好了,耕地之后就剩下撒种了,说起来这农耕也快差不多了。
初挽有些感慨,这几个吃得虽然多,但确实也能干活,还算实诚。
陆家兄弟几个干到现在也饿了,听到他们七叔来了,一个个眼睛放光,跟饿狼一样。
当下几个人赶紧干完手头的活,一起回去,一到家,别说那哥几个,就连初挽都为之精神一振。
厨房大铁锅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氤氲蒸汽从老旧的窗棂飘散出来,带着酱香的浓郁香味钻到鼻子里,馋得人直流口水。
四个人都有些顾不上了,陆建时第一个冲进厨房:“七叔,你炖的?这是鱼吧?”
陆守俨淡声道:“十三陵水库的鱼,要了三尾,挺大个的,够你们吃的了。”
陆建昭也凑过去,贪婪地耸着鼻子:“这是加了宽粉?加了白菜!七叔,你不是我们叔,这就是亲爹!”
陆建晖也是累得浑身发瘫,饿得肚子直叫唤,现在闻到这味儿,简直了:“吃吧,咱赶紧吃吧!”
陆守俨颔首,命道:“你们准备碗筷。”
几个侄子顿时精神起来,搬凳子的搬凳子,放桌子的放桌子,拿碗筷的更是不甘人后,一会儿就收拾停当。
大家伙赶紧端菜端饭,又恭恭敬敬地把初老太爷请出来,一伙人终于坐在那里吃饭了。
就连初挽也不得不承认,这味儿真好!
豆瓣酱煸炒过,山里水库养得鱼,新鲜得要命,炖出来的那鲜汤味被大白菜和宽粉吸得饱饱的,别说里面的鱼,就是宽粉都香得要命。
至于那鱼肉,更是又肥美又鲜嫩,真真正正的蒜瓣肉!
还有那鱼骨头,咂一咂,里面也都是香,透骨香!
陆建时感慨连连:“七叔,打今儿起,你就是我亲爹亲妈!”
陆建晖:“咱七叔还有这手艺,绝了,平时可没吃过!”
陆建昭感慨:“七叔,你去开饭店吧,保准赚钱,你就是被当官耽误的大厨!”
太爷爷吃素,只吃了一点凉拌,喝了点棒子面粥,不过看着这三个馋小子,自然乐呵。
初挽也是喜欢得很,闷头在那里大口吃。
她发现了,说什么没胃口,其实就是不好吃,好吃了,她比谁都能吃。
她这么吃着,悄悄看了一眼陆守俨,试探着说:“七叔,你要是不在,我们就是原始社会,你来了,我们就大踏步进入共产主义社会了,一下子就实现了人类最伟大的理想!”
陆守俨面无表情:“我没空天天管你们吃饭,你们自己有手有脚,自己学着来,食材方面,我会让人给你们拉过来。”
说着,他扫了一眼陆建时:“别没事去人家小卖铺买芝麻糖江米条了,你丢不丢人?”
陆建时委屈:“叔,我要是天天能吃这炖鱼,什么芝麻糖江米条,我稀罕那个?这不是嘴里没滋味吗!”
陆守俨收回目光,不说什么了,他觉得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