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有时候我觉得你是天才,有时候我觉得你个傻逼。你长了一张很会谈恋爱的脸,有一副很会拿捏人的气势,你明明也做了‘挟裸背照以令松宁’的混账事,却没挟到点子上。”
严斯铭只是一口一口的灌酒。
“你当初干脆就再狠一点,像禁锢那样制住他,彻底掌控他。结果又心狠不下来,效果没有、解释不知道从何说起,除了想办法稳住程松宁的奖,你哪件事情做好了?”谢导说着又笑了,更进一步嘲讽道,“噢,人家程松宁高票获奖,到头来就算你不忙活也稳稳登基。”
“要你有什么用?我看牛萌萌整个晚宴绕着他忙前忙后,又是倒酒又是夹菜又是盛汤的,人家还年轻、知情识趣,程松宁皱皱眉头,牛萌萌立刻就找段子逗他开心……”
严斯铭捏爆了手里的罐子,怒目而视:“够了。”
包厢里寂静了一秒,直到其他人确认两位导演状态正常,这才继续唱歌打闹。
“真的,你太自信了。”
谢宇璜收敛了笑意,慢悠悠地道:“我也帮你和松宁小小地试探过一次,他的态度很坚决。所以,你别再做出什么混账事了,否则将来《大江流》成片上映,搞不好男主角会缺席所有宣传活动。到时候啊,根本用不着网友猜测,大家就都知道你俩分道扬镳了。”
说着,他拿着烟盒和打火机走出去,绕到吸烟室的走廊,紧接着就听到严斯铭的脚步声。
二人扶着栏杆,点燃烟后,齐齐对着窗外的夜景。
谢宇璜在享受获奖之后的余韵,满足而悠然。
而严斯铭无心抽烟,放任指间的香烟慢慢燃着,一遍又一遍地按亮手机锁屏,对着拍摄《大江流》时期、雪夜收工临时拍的一张照片,久久的出神……
“早在程松宁不来庆功宴的时候,你就该知道啊。”
严斯铭焦躁地撑着墙,呼吸粗重:“是我忽略了太多。”
“所以导演为什么不适合谈恋爱,你看看圈里的那些前辈们,人家的对象是个什么情况,要么近年产出降到几乎为零,要么彻底退出圈子成为男人身后的贤内助。你再看看你和程松宁?你能接受他星光黯淡、才华掩没吗?”
“我以为是我在包容他。”
承认自己认知上的重大错误,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但难的是,意识到错误之后,发现自己错得很早、错得很深,错到很多事情已经难以弥补,感情的裂痕多到近乎断裂,以至于根本无法面对这样的残局……
所以严斯铭连夜飞来C市,想要再见一面程松宁。
他不敢在颁奖典礼之前出席,只敢在酒店里静静看直播。
颁奖典礼结束之后,严斯铭又在停车场继续等着,结果自然也是白等:嘉衡那边上上下下共用一张嘴,对程松宁的消息锁得死死的,让他无处渗透。
“你活该!”谢导锐评。
严斯铭也不反驳,他有想过对方不会和《恶种》剧组一起出来玩,可推门进来的那一刻,真的没在人群之中发现程松宁时,一颗心还是毫无生机地颓丧了下去。
“如果分开后还可以重新开始,而不是彻底断绝的话,我也许能消化这个结果。”
“那要看缘分了。但你我都清楚,没有四搭了。”
严斯铭脑袋抵墙,看上去很想用力撞几下。
一阵烦躁的自我煎熬过后,他又点了一支烟……
见他双眼之中似乎过分水亮,谢导微微心软:“要不我把我电话借给你用一下?”
严斯铭摇头:“不,这个点上,他应该睡了。”
谢导瞬间无语:程松宁这不驯得挺好嘛!
可再一想,谢宇璜又把逻辑给圆上了:驯得再好的狼,它也有发疯咬人的时候,虽然已经完全不致命了,可是该留的伤口并不会少……
*
6月过后,《恶种》喜报频频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