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逸郎君在他面前皆要失色几分。
大公主不光看戏,还每次宴席结束之前都要调侃施晚意:“姜大人应是已在等你了,下次他不会拘着你不许出来吧?”
施晚意会肯定地回复她:“姜屿不是那样的人。”
姜屿从未说过半句约束她与谁结交的话。
他只会借着吃醋的由头,花样频出。
姜屿格外钟情施晚意当初“养”他那个小宅子,每次吃醋,都要带着施晚意回去住。
在那里,浪荡子撕开过规矩守礼的年轻夫人的衣衫,风流书生勾引过天真不谙世事的娘子,不过姜屿最喜欢施晚意像以前一样主动撩拨他。
施晚意……也喜欢。
施晚意骨子里带点儿怜香惜弱的基因,受不了人示弱,尤其她好色,根本受不了姜屿一副任她为所欲为的样子。
某一日姜屿休沐,俩人又独自回到小宅子。
施晚意“嘭”地合上门,落下门栓,便一步步走向坐在屋内的姜屿,挑起他的下巴,女恶霸一样开口:“小书生,今日你从了我,日后锦衣玉食,应有尽有。”
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姜屿理直气壮地一再降低下限。
施晚意叫她“小书生”,他就抬头望着她,叫了一句“阿姐”,一脸纯良地说:“我什么都不懂,阿姐可能教我?”
施晚意:“……”
连“阿姐”都叫的出口,她实在骚不过。
但她在姜屿一声声“阿姐”之中迷失了自我,浑然不觉地坐在了姜屿腿上,等心神回来时,施晚意已经失守。
她自力更生,压着姜屿“教”了个透。
而这一声声“阿姐”,不止叫没了施晚意的魂儿,还叫出了个孩子。
两人一个精力充沛,一个意志不坚定。
小苏大夫把出喜脉的那一刻,施晚意和姜屿不约而同地对视,果然防不住。
旁人都在道喜,即将成为父母的施晚意和姜屿神色皆有几分悻悻。
除他们两人,陆姝和陆一钊脸上也不是纯然的喜色。
陆姝再心大,也不过是未满十岁的小姑娘。
施晚意并未因为再嫁就与她生疏,但陆姝没办法不去想:母亲再有别的孩子,是否会忽视她。
陆一钊则是纯粹担忧陆姝。
陆姝悄悄退出屋子,远离喜气洋洋的众人。
陆一钊跟她出去,安慰她:“我娘生产,你同我一道去贺喜的,还给我那异父妹妹送了礼,其实,日子并不会有太大变化。”
陆姝手指抚弄跟前的花瓣,“我知道,你不懂。”
陆一钊理解道:“阿姐,我懂的。”
“你不懂。”陆姝叹了一大口气,“我这是少女的忧思。”
陆一钊看着她一不小心就控制不住手劲儿薅掉一朵花,沉默。
少女……的忧思?确实很难懂。
陆姝的小情绪不激烈,也没有持续很久。
但施家人都担心她会不舒服,高兴之余分外关注她。
施晚意也有注意陆姝。
她和其他安慰陆姝“你娘始终是你娘,是疼爱你的”人不同,她在陆姝面前放大了她不能赴大公主宴席、不能随意行动的遗憾,也放大了她和姜屿对孩子的“不甚期待”。
当然,两人没有用太极端的、伤害身体的方式避孕,对孩子可能出现,心里都有准备,为了平安生产,施晚意这样惫懒的性子,都自律起来。
施晚意做事可不会闷不吭声,每每跟陆姝夸自个儿“负责任”。
陆姝起初还听信,可等到瓜熟蒂落,她就意识到,她少女的忧思仿佛是个笑话。
施晚意和姜屿生了个儿子。
别人家一朝得子,香火得继,都喜得什么似的。
姜屿看亲生儿子跟看陆姝没什么太大区别,反倒是格外关注施晚意的身体,每日下值,先看过施晚意,其后才是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