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
苏玉音秀眸惺忪地醒来,发现自己的被子盖得好好的,仿佛被人仔细掖过。
苏玉音正要起身,便听得门口轻响,翠珍步子轻盈地走了进来,手中拎着一盏茶。
她一见苏玉音,便歉意道:“小姐,是不是奴婢把你吵醒了?”
苏玉音摇摇头,道:“我方才已经醒了……姑爷呢?”
翠珍笑眯眯道:“姑爷上朝去了,特意让奴婢不要叫醒小姐,对了,姑爷走之前还特意嘱咐奴婢,为你添茶。”
苏玉音喜欢晨起饮水,没想到他连这般细节都记得。
苏玉音心情更好了,她坐起身来,光滑的衾被从肩头滑落,露出一小片光洁肌肤,她下意识拢住被子……这才想起,昨夜没穿寝衣。
翠珍将一切尽收眼底,笑而不语,为苏玉音拿来了衣物,服侍她起身。
翠珍一面为苏玉音穿衣,一面道:“小姐,文博公子来了。”
苏玉音诧异了一瞬,道:“你怎么不早说?”
翠珍低声道:“文博公子一早便到了咱们院子门口,却又不着人通报,奴婢去问,他便说不急,待您起身再说。”
苏玉音陷入沉思。
苏文博幼年收了不少苛待,养成了忍气吞声,卑微敏感的性子,当时犯下糊涂事,也是因为想改变现状,为自己争上一争,待他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做错之后,便更加惶恐了。
就算苏玉音说原谅他,他也依旧提心吊胆,总害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便被逐出家门。
苏玉音默默叹了口气,但她也清楚,苏文博的性子,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过来的,但可以通过一些事,培养他的自信,让其慢慢转变。
苏玉音想到这里,便道:“你同文博说一声,让他到花厅等我,一起用早膳。”
翠珍一福身,便立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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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博在住院外,坐了一早上了。
他看似漫无目的地踱步,实际上,却时不时看向院子里。
苏文博忍不住想着,也不知长姐起身了没有?
从前在苏府,他整日不是读书,就是被罗氏圈在院子里,一点自由也没有。
如今到了京城,可算没有人管他了,虽然自由,但他在这里举目无亲,每日连话都说不上两句,便想来看看苏玉音。
昨夜又落了薄雪,他的靴子踩在地里,嘎吱嘎吱地响。
他不愿讨人注意,索性站着不动了。
片刻之后,翠珍快步走了出来,“公子。”
苏文博忙站直了身子,“何事?”
翠珍冲苏文博规规矩矩行了个礼,道:“小姐请您移步花厅,一起用早膳。”
苏文博愣了一愣,道:“长姐要与我一起用早膳?只有我吗?”
这般单纯高兴的样子,叫翠珍都有些心酸,她忙道:“是啊,小姐是这么说的。”
苏文博喜不自胜,连寡淡的五官,看着都生动了几分,“好好,我这就去等着。”
说罢,他便转身,向花厅走去。
翠珍见他蓝色的披风上,已经落了一小片雪,竟也浑然不觉。
苏文博才在花厅坐定不久,苏玉音便到了。
她抱着手炉,优雅地走进来。
苏文博立即守礼地站起,“长姐。”
苏玉音轻轻点了下头,将手炉递给他。
苏文博怔了片刻,不确定地抬起眼帘,看向苏玉音。
苏玉音道:“听闻你在外面站了许久,拿着,暖暖手。”
苏文博眼里涌上一抹惊讶,喜不自胜地接过来。
这手炉暖洋洋的,握在手中,仿佛一个小小的太阳。
苏文博小声:“多谢长姐。”
苏玉音没说什么,便让他坐下,嘱咐翠珍上早膳。
翠珍很快便张罗了一桌吃食。
苏玉音道:“我也不知你喜欢吃什么,你且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