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拜帖上的字迹,如行云流水一般,饶是见多识广的苏老太爷,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廖叔道:“家主,这是前几日,孟县的人送来的,说是想求见家主。但当时家主未归,小人便放在您的桌案上了。”
苏老太爷点了点头,伸手打开信封,看起了拜帖。
苏老太爷:“这……”
廖叔见了,下意识问道:“老爷,怎么了?”
苏老太爷道:“这拜帖,居然是孟县知县送来的。”他放下拜帖,看向苏老夫人,道:“他想登门拜访,见我一面。”
廖叔听了,诧异道:“这是孟县知县的拜帖?可、可送信人并未言明啊!”
若他早知道是孟县知县的拜帖,也不至于拖得忘了!
苏老太爷笑了笑,道:“送信人应当是故意的。”
苏老夫人听了这话,也饶有兴趣地问:“老爷何出此言?”
苏老太爷道:“这位顾青昀大人,言辞谦和,字里行间都以晚辈自称,唯有落款处,点明了自己的身份,若老夫没猜错……他应该是有求于我们。”
苏老夫人缓缓饮了口茶,道:“有求于我们的人多了,老爷见是不见?”
话音未落,外面却有小厮过来通报:“家主,罗家老爷来了,求见您一面。”
苏老太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他来做什么?”
小厮答道:“小人也不知,但罗老爷带了罗二公子过来,老爷和夫人已经过去了,如今都在正厅里候着。”
苏老太爷眸色微眯,道:“知道了。”
这罗家一贯爱占便宜,苏老太爷虽然不喜欢他们,但碍于儿子的面子,却也不好避而不见,便将手中的帖子放下,同苏老夫人一起,赶往正厅去了。
待苏老太爷和苏老夫人到了正厅。
罗老爷立在厅中,罗二则跪在地上,罗氏和苏槐站在一起,众人见苏老太爷和苏老夫人来了,连忙恭敬见礼。
苏老太爷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眼,不冷不热道:“什么风把罗老爷给吹来了?”
罗运达堆上一脸笑意,道:“苏老太爷,我今日是带犬子过来,给苏小姐赔罪的,不知苏小姐可在啊?”
苏老夫人听了,面色微变:“赔什么罪?你们对玉音做了什么!?”
罗氏连忙解释道:“母亲别担心,不过是小孩子家拌口角,没什么的!但我侄儿回府之后,总是于心不安,便特意过来,想个玉音陪个不是!”
罗运达却道:“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就算是孩子之间拌口角,我儿是男子,也合该让着苏小姐!惹苏小姐生气,就是不对!”
他说得义愤填膺,罗二的面上,也配合着浮出一丝懊恼,道:“是……是我的错,不该惹苏小姐生气……”
苏槐见状,对苏老夫人道:“母亲,您有所不知,玉音和罗二闹了些别扭,便说不与罗家往来了,当真是小题大做,任性极了!”
苏老夫人一听,眸色微眯。
这罗家一贯不是省油的灯,这么一唱一和,定有古怪。
也就自己这个傻儿子,被蒙在鼓里,被人当枪使还不知道!
苏老夫人笑了笑,道:“就算是孩子间的口角,也要说开了才好,免得落下什么误会,日后起了隔阂。老廖,去一趟水云阁,把玉音叫来。”
廖叔应声而去。
罗二面露心虚,忍不住看了罗运达一眼,罗运达用眼神示意他,等会儿不可乱说话。
水云阁里,苏玉音正在和付先生一起讨论染料的供货商。
自从切掉罗家之后,便有不少供货商带着样品找上门来,苏玉音忙得不可开交。
此时,她见到廖叔亲自过来,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翠珍担忧道:“小姐,罗二今日还敢来,说明贼心不死,奴婢陪您一起去!万一要掰扯那日之事,奴婢也可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