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室内对坐着。
入内处的障子门大开, 难得的和煦冬日,极富日式风情的庭院仿佛舒展的画卷,实在赏心悦目, 但不论是主人还是客人都没往外瞥一眼。
坐在下首一身西装的男性神色冷肃,虽然是上门做客, 但昂首挺胸,气势迫人。
“五条家当真没有私下联络五条悟, 违反总监会禁令为其提供协助吗?!”
这已经是一个月来第十次登门,他的语气越来越不客气,瞪着主位装聋作哑的老人疾言厉色, 要不是孤身上门,说不准就要来一句“给我拿下!”了。
跪坐在他对面的五条家家老笼着手耷拉着眉, 好像泥塑似的不看他也不回话, 任由他翻来覆去强调着那些耳朵听得起茧的“禁令”内容。
没有仆从上茶,咒术总监会的特派员讲得口干舌燥,不得不闭上了嘴。室内安静下来的瞬间,家老慢悠悠回神,对他露出一个糊涂且慈祥的笑容, 以一种足够传遍五条家本宅的洪亮分贝大声喊到。
“啊,什么, 你完啦, 好、好, 慢走,慢走……”
特派员气结:“谁完了!五条阁下,你们要再这么明目张胆地和总监会作对——”
“哎哟, 年纪大了, 耳朵实在不好使。”家老连连道歉, 花白的胡子一颤一颤,老态龙钟的模样让人生怕他坐着也会摔一跟头,“家里最近潦倒啦,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你走一趟怪辛苦,不如留下来吃晚餐?”
曾经试过在这用饭的特派员脸色铁青,回忆起了那一桌卖相诡异味道够毒死人的晚餐,以及晚上住宿时四处漏风、赶上半夜下雨差点把自己淹成落汤鸡的屋子,怒极反笑,“唰”地起身。
“够了,五条家的态度我会如实上报。告辞!”他冷冰冰地扔下一句话,气冲冲地走了。
家老还在慢悠悠地招呼:“常来啊,老夫就不送了,腿脚不便……”
屋子里安静下来,老人端坐在原位,一直等到门外响起轻悄的脚步声。
下属在障子门外行礼,低声回报:“总监会的人走了。”
糊涂昏聩的神色一扫而空,家老淡淡抬眼,吩咐他进来。
下属起身,快步走到他身边跪坐下来,恭恭敬敬地掏出一只翻盖手机。家老瞥一眼那亮起的屏幕,不怒自威的表情蓦然破裂,转变为一种想教训人又不敢、仿佛强忍着牙痛的样子。
“……说,又怎么了。”老人挤出声音。
下属满脸严肃,一边调开短信界面一边字正腔圆地转述到。
“悟少爷发信息问,‘怎么卡还限额啊,快点解开’。”
少年人轻慢随意的口吻被他念得像在播报新闻,然而这并不能让家老舒心几分,老人拉长脸,气哼哼地呵斥。
“让他自己想办法去!招呼都不打就跟着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私奔,还惹上咒术总监会——既然有情饮水饱,那就自己打工赚钱!”
下属一声不吭,等他骂完了,见没有别的吩咐,就悄悄起身退下,然而走到门边,身后又传来低沉的声音。
“不准给他提上限……再打一笔钱过去。”
下属鞠躬应是,转过障子门往院外走时,隐约听到一句小声的抱怨。
“这也叫叛逃?我看他是旅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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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凛冽,站在无遮无挡的高处仰头望去,半缺的明月仿佛也被烈烈的风吹动了,起伏在云海里。
宫崎千寻短暂地遥望了一眼月亮,脚下用力,轻轻松松地跃上纵横交错的钢铁栏杆,很快抵达五条悟身边。
上面虽然还有一截尖端,但已经不适合落脚,他们就不再攀爬,停在了这里。
整座东京塔被踩在脚下,呼啸的风穿过位于数百米高空的塔尖,几乎要卷走周身所有温度。宫崎千寻刚稳住身形,就被五条悟拉进了怀里,“无下限”延伸,将她包裹进去,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