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李氏和冯氏其实是两种不太相同的人, 李氏为人凡事做在面子上,喜怒哀乐看的一清二楚,就像她喜欢云骊,几乎是逢人就夸, 送古玩器物, 甚至走哪儿带到哪儿, 不喜欢了, 就一概不做, 冷淡疏离。
但冯氏则是无论喜怒哀乐, 你在她的脸上是完全看不出来的, 即便她不喜刘姨娘云骊, 但在外面看着并无区别。
因此, 李氏一见冯氏就把什么都说了:“弟妹,这次你可要劝劝皇后娘娘, 替皇室开枝散叶可是她的责任, 要不然,再这么下去, 全家遭殃了。”
冯氏心道, 你李氏自己宠溺女儿, 结果养出了这么一个毫无贤德的女子, 你作为亲娘都劝不动,我怎么劝?
不过,她又清楚的知晓,大老爷就是再被弹劾,也不至于丢了爵位, 人家亲女儿就是皇后, 除非皇后倒了, 不管怎么样他那个承恩公还是做的好好地,可她家老爷就惨了。
老爷惨了,那文龙和云潇怎么办?
倒是章扶玉精乖,这种场合还在劝李氏:“嫂子也别逼娘娘太过,终归还是看皇上的心意。我们陆家一切但凭娘娘吩咐,绝无二话。”
这话说的,就是要李氏做坏人了,她再从中讨好皇后了。
李氏也不傻,一眼就看出章扶玉的意图,只道:“姑太太,其实我们家没了承恩公的爵位还有永宁伯的爵位,横竖家里也是富贵闲人,无人出仕,既然你这么说,我进宫也就不死命劝了。”
闻言,冯氏在心底笑。
章扶玉却还是不做声。
李氏懒得理会她,又继续和冯氏商量,冯氏料定了李氏这次是一定要她也上的,她也暗自准备措辞。
见两位嫂子说的起劲,章扶玉就到了老太太这里,恰好见云淑和陆之柔在做针线,冬日难得的阳光照在她们身上,女孩子们细腻的皮肤和绒毛莹莹生辉。
她忍住自己的满腔烦恼,没有破坏这片刻的安谧。
女儿之柔还有一个月就十三岁了,论及美貌她不如章家姊妹,尤其是云骊云淑这样姝丽的人,但她与生俱来的恬淡的气质,从不与人相争,最是难得身上有一股宁静之气。
这才是真正大家闺秀该有的处变不惊。
和她同岁的云骊外表柔顺秀美,实则胸有丘壑,但因为年纪小,又遮掩不住傲气,她和男子玩投壶,一定要赢,打双陆也是把男孩子都赢哭了。平日动辄能忍,可又会忍不住出言讽刺,颇有些恃才傲物。
男子必定是不喜这种女子的,男子要的是真正贤淑,与世无争的。
女子还是要像之柔这般,圆方的脸盘,贤淑温婉的性格,是所有男人梦想中的女子。
自然,侄女云淑还是不错的,珠圆玉润光彩照人,不像云骊身无二两肉,以后不好生养的样子。
而且她诸多侄女中,就云淑性情脾气最合她的口味。
章老太太知晓女儿过来有话要说,遂对云淑姊妹道:“你们先去旁的地方玩儿,我和你姑姑有话要说。”
云淑赶紧笑着拉陆之柔去了自己的住处,因为云淑大了,即便章老太太舍不得,也要让她搬出去住。
云淑的院子叫凝翠阁,这凝翠阁是个两层小楼,上楼后能够看到永宁伯府最好的湖色风光,听说云潇也想住在这里,是冯氏听闻老太太在替云淑收拾,就另选了一处。
如今凭栏四顾,湖面早已结冰,柳枝枯败,唯独只有红梅盎然。
“大姐姐也是可怜,那样美艳动人又风光霁月的人,居然也要受妾侍之苦,也要被逼着替皇上纳妃。”云淑虽然只见过这位大姐姐一面,但她那种美貌气度和爽朗,深深折服了她。
陆之柔则不复以往在章家其她姊妹那里的讷言,她对云淑道:“妾不过玩物而已,在我们家中,我母亲站着,就没有她们坐着的地步,娘娘还是太重情了。即便有妃子进宫,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