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府章家一共六房人, 聚族而居,除了云骊他们这一支定居京中,其余五房有经常做买卖的, 有读书的, 还有进军前效力的,因此章家在真定本地是有名的望姓乡绅之家。
李氏还饶有兴致道:“这真定还有一座牌楼,是当初祖上战功封爵位的时候, 家乡父老出钱修的。”
虽然在京中,永宁伯府只是二三流的爵府, 可在真定就是妥妥的大户人家。
因为大伯父伤势处理得当, 夜晚也未发烧, 反而因为伤口愈合的快, 居然挺了过来,大家也有心思说别的闲话了。
文懋很是向往:“长这么大, 我们还没有回去老家呢!就是不知道兄弟姊妹们多不多, 到时候大家还可以一处玩儿。”
“别说是你们, 就是我也回来的少了, 真定离京中很近,族中的人常往我们伯府来,又老太太上了春秋, 不好舟车劳顿,回来的也就少了。”李氏笑道。
她说完又看着云骊道:“咱们这六房的长辈中也就咱们老太太和二老太太健在, 二老太太娘家也是出自本地名门梁家, 她这一支虽然不显,但听闻当年礼聘她做儿媳妇是因为她们梁家女子多出节妇。这二老太太虽然并非节妇, 可性格古板严苛, 不喜奢靡, 你们若无事,就不要往她那里凑了。”
永宁伯府好歹也是京中有爵之家,时常要出去交际,即便云骊这种平日少裁制新衣,只是出门见客才特地做新衣裳的人,饶是如此,每件都浮光溢彩、华贵考究。冯氏在大面上很是大方,也因为如此,赢得了贤惠端庄的美名。
可就连平日所做的四季衣裳,虽然是自家针线房的人做的,可用的料子都是极好的,尤其是她蒙大伯父垂青后,更是衣裙皆用最上等的料子。
小姑娘们哪个不爱俏,打扮精致了,出门都有自信。
尤其是云骊,她在明月馆休憩或者在镜春斋读书不出门时,喜欢穿半旧不新或者浆洗过数次的衣裳,那样穿着更舒服贴肉,可是只要出门,她都会精心打扮,尤其是跟着吕嬷嬷学规矩后,她知晓宫中女子,就是再不受宠,也不会打扮差了,否则,那就是没有体面。
一个人没了体面,就是没有精气神,没了上进心,人人都可以踩你一脚。
一个人若是有了体面,即便一时不受宠,境遇困难,可只要你坚持,谁也不知道你将来会不会翻身,都不敢小觑你。
云骊想李氏特地对她说这个的原因大抵就是,你毋须改变你自己在她面前委曲求全,可同时不想让她责备你就少接触为妙,反正也就隔房的老太太而已。
可想起刘姨娘每次见冯氏还要特地换衣裳的情景,云骊道:“大伯母,我要不要换一身衣裳呢?”
文懋赶紧道:“要不我先出去外面,等会儿再进来。”
李氏讥诮:“何时伯府的千金需要受到别人置喙了,云骊,你现在养在我这里,就毋须为任何人委曲求全,我们礼数上敬着。如今早已分家,各房过各房的,你若妥协,那妥协的没完没了。”
“是,侄女知道了。”云骊笑道。
冯氏那里又是另一番说法,她对云潇道:“你四姐姐去单姨娘的马车上了,我还来不及提醒,只你这里要褪下这身衣裳,换身素净些的衣裳。”
云潇不解:“这是为何?女儿平时不是也穿这样的衣裳吗?”
“这却不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在京中,是伯府千金,三品大员的女儿,可咱们是回来逃难,还需要和族人守望相助,故而一定要平易近人些,和族里的人好生相处。”冯氏叮咛女儿。
云潇撇嘴:“这样岂不是有失身份?”
冯氏笑道:“你想想看,你们姊妹的衣裳有不少是内造,是别人有钱也买不到的。尤其是云骊那里穿的听闻都是当年你大姐姐出嫁,宫中送来的彩缎,你大伯父全部给她做衣裳。这处处不同,未必不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