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 杭州的信片来了,说刘姨娘已经失宠,庄姨娘掌了家, 甚至刘姨娘已经重病了。”邰妈妈高兴来回话。
这么多年, 太太在后院无法一人独大, 全拜那个婆娘所赐,如今好了,刘姨娘失宠了,这可是大好事。
冯氏却把信拍在桌子上:“无用至极。”
她怎么也没想到刘姨娘居然让庄姨娘得逞了, 也怪道老太太非要送人给自家老爷, 果真这庄姨娘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居然连刘姨娘都斗倒了。
更让她心寒的是,老爷章思源也来信要提拔庄姨娘的娘家人做庄头, 甚至庄姨娘的弟弟还让他送去入学, 不仅给冯氏这里来信, 给老太太也来了信。
老太太喜不自胜:“我就说男人好年轻姑娘, 不管是十八岁的男子还是八十岁的男子, 都喜欢鲜花般的人, 看看,咱们这位二老爷可是上心的很。”
林妈妈点头:“刘姨娘快三十岁了,颜色已退, 再如何也比不得小姑娘。依奴婢看, 等二老爷回京, 所有的事情就能敲定了。”
老太太颔首:“你说的是啊。”
大人们的眉眼高低, 姑娘们消息灵通的如云淑、云湘都知晓了, 云淑是庆幸, 云湘则是因为单姨娘是太太陪房的女儿, 了解的更多。
云骊依旧是读书写字,没有丝毫改变,她本来对于李氏只当亲戚相处,故而,李氏对她越发冷淡,她也只觉不知,淡然相对。
倒是孔太太很喜欢她,尤其是云骊送了一本自己抄写的《普门品》后,更是还要接云骊去孔国公府玩。
送《普门品》是因为观音菩萨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诵《普门品》可以在危难时刻有观音菩萨救护,这点就正合了孔太太的心思。
而且云骊知晓年纪大的人容易眼花,故意把字写的大点,她诵读《普门品》时,声音如珠如玉。
这自然也是吕嬷嬷教导的,宫里说话就是如此,要不疾不徐,如珠走玉,且她天生擅长学习,平日做课长,时常背书,故而孔太太甚至到了,李氏不去孔国公府,她都打发人来接云骊的地步。
“我们老夫人就是知晓您明日休息,故而特地打发我来接您过去的。”孔太太的陪房周妈妈道。
云骊笑道:“大伯母如何说?”
她刚下学,就在明月馆看到周妈妈了,比起李氏,她自然更愿意亲近孔太太。
倒不是说孔太太多么良善,只她这个人就是个聪明人,知道好歹。而大太太相比起来,做事全凭自己心意,需要你时,给你个笑脸,不要你时,翻脸很快。
人啊,最怕和糊涂人打交道。
周妈妈笑道:“姨太太说让您自去就是。”
“好,我收拾一下就跟妈妈过去姨母那里。”
这几日天气骤冷,云骊换了身出门的夹袄,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何外人觉得李氏苛责于她,大抵是因为在大房做的新衫不多的缘故。
可她掀开马车帘,看到路上冻的瑟瑟发抖的老人小孩,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苦。
她住的屋子有暖阁,夏天也有冰,吃饱穿暖还有书可读,不仅不可怜,反而是相当的好,甚至还学了女红、烹茶、制香、酿酒,跟吕嬷嬷学做首饰,跟松涛先生学雕刻,这些技能,随意拿出一样,流落民间,她也能养活自己。
而不是真正的贫苦人家,才是真的可怜,比起她们,她非常的幸运了。
周妈妈见云骊脸上露出怜惜,立马道:“五娘子,我们家老太太已经准备过些日子施粥,您就放心吧。”
“姨母真是菩萨心肠,谁谓绮罗翻有力,犹自嫌轻更著人。”云骊感叹。
周妈妈看着她,又觉得李氏糊涂,这章家五娘子年纪虽小,但一看就非池中物,尤其是姑娘家,横竖一幅嫁妆,还是二房出,白做的人情都不会做。
只不过,她只是个下人,也不能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