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王妃章云凤自从五年前孕期乱箭身亡后,其神魂就附在她的一张画像上,透过这张画像,她知道自己的丈夫辽王王最终在七王夺嫡中胜出,荣登大宝。
她是很为他高兴的,只是她的神魂被锁在了这个仪宁殿的偏殿里,许多事情她都是听丈夫永宁帝在说。
他说自从她走了以后,他就如行尸走肉,后宫空无一人。
偏殿里摆着她陪嫁的那张描金海棠花开的大床,供奉画像的几案上每日都有最时兴的鲜花,那些花儿都是她平素最欢喜的牡丹。
整整五年,她都舍不得投胎,日日夜夜陪着这个男人,她不愿意让他孤独。
男人虽然年已三十五岁,却仍旧是宸宁之貌,英姿勃发,这日他似乎来的晚了一些。
永宁帝不若在外平时渊渟岳峙般的模样,他在她的面前,向来都是跟孩子似的,章云凤忍不住笑了。
可他接下来的话,就让章云凤笑不出来了,他说:“云凤,你们家里送了你的五妹妹进宫,她和你生的很像,可是我一眼就看出来你们的不同了。”
章云凤皱眉想,五妹妹又是谁,她出嫁的太早了,出嫁时娘家妹妹们都还小,甚至有的连面都没有见过。
紧接着,又听他说道:“这世上无人能代替你,即便是她,是你的娘家妹妹,即便她和你很相似,可她依旧不是你,我平生最中意之人惟有你一人。”
不管方才听说丈夫有女人她多生气,如今的气也全部消了。
她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向来亲密无间。
可慢慢儿的,她感觉到了不对劲,以前永宁帝不说每日都来,但也时常来,但之后来的就愈发的少了,甚至到了次年,这里直接上了锁。
她不知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偏生仪宁殿伺候的宫人们都是口紧之人,从不透露半分。
直到有一日,锁被开了,几位内侍直接进来,为首的正是当年在辽王身边就伺候的王守忠,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小管事太监了,此刻着大红蟒袍,这是首领大太监的装扮。
只听他看向画像,仿佛看向自己一般,眼神幽深,却又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样:“把画像取下,把元孝皇后的物件全部收起来装到库房吧。”
章云凤知晓自己过身后,丈夫封自己为元孝皇后。
她不懂为何此时要把她的画像拿下,她也不知晓外头发生了什么?
有个小内侍仿佛知晓她的心事一般,悄声问着王守忠:“干爹,怎么突然要把元后的东西都撤下来了?到时候……”
王守忠意味深长道:“虽说这活人争不赢死人,你猜怎么着,咱们这位安妃娘娘还真的就争赢了。元后固然好,可安妃可是立马要册封为后了,将来咱们的主子可是安妃,这幅画像还放在此处碍眼不成?”
小内侍笑:“这倒是,椒房独宠,真真是独一份,她初来时,可是备受冷待,不过两三个月,就让咱们英明神武的陛下神魂颠倒,徒儿我也要去安主子那里讨个好呢。”
王守忠赞赏道:“你这猴儿,以往看你糊糊涂涂的,如今倒是觉得你是个明白人。”
师徒二人笑了一回。
章云凤的画像被摘下来之后,她的神魂居然能够飘到外面去了,她不信别人说的,她的丈夫对她向来最是钟情,他如何会钟情于别人?
她不信,她真的不信。
宫道上,正有一群人浩浩汤汤的过来,打头的是十二宫娥,她们都是提着的都是名贵的紫檀玻璃画宫灯,随着宫娥走过,后面有二十来人抬着的肩舆,肩舆上坐着一名非常年轻的女子。
章云凤见她身着浅绿色挑丝双窠云雁宫装,那金丝银丝如波浪一般,身形袅袅,窈窕无双,再看脸庞,她有些惊讶。
她在生前,相貌算得上是艳冠京中,世人给她起美称“牡丹”,她自是生的艳冠群芳,时人形容她说她着红衫是灼灼如火的洛阳红,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