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星大从善如流地回答道,他替小舟绎掩好被角,侧身靠在墙上,专注的看着床上的人,像是琴酒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他们两人自成一体,像是一个单独的小世界笼罩住他们,倒显得琴酒格格不入;胸口像是被把带刺的刀插入、搅动,琴酒向来引以为豪的理智被这把刀搅得杂乱,徒留下遍地的污浊和不堪。
他不愿、也懒得去猜想小舟绎跟诸星大之间的关系,在无用的方面想太多只会让人变得脆弱和烦躁,但小舟绎总会勾起他无用的情绪。
……太多、太多的,琴酒并不需要的情绪。
可那些无用的东西,是黑泽阵往上攀爬的动力。
组织需要一把利刃,于是黑泽阵褪去所有的外露情感,进而演变成如今的冷面杀手;他辗转于生与死之间,为自己也为爱人寻找喘息之地。
他的爱人被保护得太好,生在这污秽之地也能开出洁白的花朵。
红发少年摘下花,小心翼翼地递给他,宣称这是爱情,然后期待黑泽阵也能给予他同样的爱。
琴酒一步步迫近小舟绎,看着红发青年眼中的复杂情绪越来越明显,直至熟悉的爱慕再次涌上,打败其他所有的情感。
爱情。
银发男人无声地咀嚼着这两个词。
如果小舟绎的爱情是奉上一切珍惜的东西,那琴酒的爱情便是用占有欲和控制欲制成的龙卷风,将碍眼的东西全部清扫掉。
琴酒掀开被子,速度极快地往小舟绎伤口按去。
如果一次教训不够,那就让他多痛几次。
只要痛得够彻底,他就会知道——
琴酒伸出的手被另一只劲瘦的手抓住,黑色皮夹仿佛能吸纳所有的色彩,露出的腕骨冷白,黑发男人开口道:“不要碰伤口,他会痛。”
“……”
琴酒眯起眼,不怀好意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他的眼中翻涌着浓郁的戾气,于是发出的声音也像是来自地狱的宣告,
“你又是谁?以什么身份来命令我?”
“诸星大,代号莱伊。”
黑发男人给了惊讶的小舟绎一个笑容,“今早刚得到的代号,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至于其他的,我并没有向你汇报的必要。”
“但你要知道,伤口被按到会痛。”
诸星大语气淡淡的,“不管是小舟绎,还是Gimlet都会痛。”
“……”
诸星大的话让小舟绎愣了许久,他几乎都快忘了呼吸。
氧气的不足使他弓起腰剧烈咳嗽起来,咳嗽声打破了两个男人之间的对峙。
琴酒下意识伸出手,想替他顺气,诸星大却更快地扶住小舟绎,动作熟练地像是做过千万次。
“……”
得杀了他。
琴酒想,在他霸占小舟绎之前,杀了他。
他的银发像是淬毒的匕首,泛着不怀好意的光泽。
“诸星君,你先回去吧。”
感受到琴酒的杀意越来越强,小舟绎开始下达逐客令。
好在诸星大并不在意,他温声回应“好”,然后堪称挑衅地看了琴酒一眼,目光凌冽而带着压迫,转身离去。
等到病房里只剩他们两人,小舟绎才慢慢地把手放到琴酒手中,他反握住琴酒的手,问道:“你回来是为了调查公安卧底的事吗?”
银发男人冷眼看了看他,强压下怒气,例行询问了一些苏格兰叛变的事宜。
事故详情诸星大早就提交了上去,琴酒在赶回的途中就已了解了大半,这次询问也只是公事公办,心不在焉。
琴酒手指顺着他的胳膊往上,眼底晦涩不明,说:“是你放走的苏格兰。”
小舟绎点点头。
他本就没想过能瞒住琴酒,如今琴酒直接说出来,反而还让他松了口气。
“为什么?”
琴酒问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