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份的时候, 郭宜终于再次收到了胤祐的信,这次随信前来的还有一小箱子礼物。
在信中,他提到了如今已经到了福州, 到了船厂,见识到了大大小小的船只模型,大开眼界,因为年龄小又身份尊贵,身边的人都很照顾他。
生活上有张氏安排得妥妥帖帖,公务上依仗道保,道保为人敏捷圆滑,汉话差了些, 但是身边有会满汉双语的人,加之这一路上都在练习, 沟通起来也无障碍。
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大家都听说有个阿哥过来,相关的、不相关的人都想来看个稀奇, 凑凑热闹, 更有胆子大的一点,恨不得趴在船厂的墙头看看阿哥到底长什么样子。
若是胤祐是胤禟那个自来熟的性子,倒也还好, 可偏生他性子内向, 不爱这些热闹, 每每遇到便觉得十分尴尬。
偏生这些人也没有什么恶意, 又不好暴力驱赶, 于是胤祐变成了福州船厂一景, 日日都有人来偷瞄打卡。
郭宜从字里行间都能感受胤祐那种羞涩又无奈的委屈, “总算是到了。”
“按照福建巡抚传回来的消息, 约莫待上一个月便可以返程了。”康熙说道,胤祐去只是对其中几处进行技术上的微调,弄清楚新船不能同模型一般提速的原因何在,解决这个问题,那便此行不虚。
“那便好。”郭宜将信折好,又从礼物中挑了几件,让堇姑姑分别送给胤禩、胤祚和胤?,算是帮忙胤祐建立一下兄弟感情。
虽然皇贵妃说过卫氏心思不纯,但是胤祐先前得了胤禩的庇护,此情意尚在,她倒也不好贸然厚此薄彼。
至于胤禟又追着胤祺去了皇庄,还振振有词,说是要去给玛嬷请安。
皇太后如今热衷于住在宫外,约莫是自在随意一些,康熙倒是询问过是不是宫中伺候的不舒服,皇太后回答得倒是很直白,说是宫内的无聊得很,倒不如宫外自在舒心,况且她现在想做善堂一事,必然要了解民生疾苦。
皇太后这么说了,康熙反倒是不好说什么,只能道有何问题定要同他言说,他定然会想办法解决的。
“皇上……臣妾想知道……鄂普库如今做在做什么?”郭宜想问鄂普库的事情,康熙把两兄弟召进京,道保去了福州,但是关于鄂普库的安排,康熙却是只字未提,甚至在她问到的时候,也只是敷衍一番,偶尔在练武场,偶尔在军营。
康熙瞧了宜妃一眼,并未回答。
“如今额娘和道保不在,臣妾担忧他那莽撞的性子惹出什么麻烦,倒是要让皇上为难了。”郭宜笑着说道。
“朕瞧着鄂普库倒是好样的,为朕带来不少的好点子。”康熙笑着说道,“要知道官三保有这样的好儿子,朕早就让他们进京了。”
“只要一心为了皇上,在哪里都是可以的。”郭宜也笑了笑,她察觉到康熙开始在转移话题,似乎并不想告诉她有关鄂普库的事情。
意识到这一点,郭宜心中更加不安,她并不希望鄂普库涉及很危险的事情中。
这大概就是做人矛盾之处,一方面她觉得改革是必需的,甚至她也愿意去做一些引导,但是另一方面,她不希望郭络罗氏陷入任何的危险之中。
尤其改变这件事还源自她若有似无的引导。
“能得到皇上的赞赏,是鄂普库的荣幸。”郭宜顿了一下,还是小声问道,“皇上不会让他有什么危险的吧?”
康熙似笑非笑地笑了笑,“自然不会,朕如今将他放在步兵营呢。”
虽然康熙说得风轻云淡,但是郭宜还是觉察了一点不对劲,步兵营又不缺人,何必让鄂普库千里迢迢从盛京赶过来的,简直是又不合情又不合理。
但看康熙这个样子,应当是不会继续说下去了。
郭宜压下去心中的不安,说道:“皇上是故意让臣妾担心吧?然后再给臣妾一个惊喜,这叫做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