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饼原本是韦氏准备扔了的, 硬的都咬不动,她也不是有意磋磨人家,要真是遂州逃难过来的, 那边别说饼了,怕是连一颗细粮都见不到, 想必也不会在意,韦氏端上去后还不好意思的道了句:“今天你们来的着急, 只有这个招待了,别见怪啊。”
陈氏连忙摆手道:“不会不会。”
可当三人捧起饼咬了一口时,神色就十分精彩了。
那陈氏还能沉得住气, 一边咬一边默默的灌水,而旁边的那两个, 却已经开始愁眉苦脸了。
“怎么了?是不是太硬了?”韦氏故作惊讶道。
“哎呀, 瞧我,这是锅盔,锅盔自然就是硬点,但这会儿不是饭点,我再给你们添壶水?”
陈氏尴尬的笑了笑:“不必不必。我们是逃荒过来的, 这种粮食咱我们那边可是求也求不来的。”
韦氏笑道:“是伐?我想着也是,你们先垫垫啊, 后面再说, 再说。”
陈氏放下了饼, 终于肯说出来意了:“老嫂嫂,柳芽现在在哪里呢?能不能让我见见 ?”
鲁老太太噙着笑:“你还没说你过来到底是什么事呢?”
陈氏一愣,在一边的团结终于看不下去了道:“那我们好歹是亲戚, 大老远的过来, 她总要出面见见的吧?吃住也要安排一下啊。”
鲁老太太脸色一沉, 韦氏忍不住了。
“你知道现在三弟妹是啥身份吗?见你,有的人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啊。”
团结也不高兴了:“她不就是当了个官太太嘛,他爹最落魄的时候,还靠我家救济了呢!做人要知恩图报才行吧!”
韦氏还想说什么,被鲁老太太拦下了:“大媳妇别说了!”
韦氏这才不情不愿的闭了嘴。
鲁老太太:“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这样,我们鲁家也不是不讲道理和情面的人,只是现在柳芽和我小儿子呢,的确不常回来。这是我大媳妇,住在这院子,我呢,在隔壁的隔壁和二儿子一起住,这中间的两进院落本来是我的,你们不嫌弃的话就先住下,至于见柳芽嘛……”
鲁老太太话还没说完,那陈氏便乐开了花:“行行行!我们就住这这!”
鲁老太太:“……”
韦氏:“……”
“行,那先歇着吧。”鲁老太太不愿再说,直接起身准备走,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韦氏:“大媳妇,好好招待着。”
韦氏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放心吧娘,我明白。”
陈氏带着儿子女儿欢天喜地的进了隔壁院子,一进去便感叹道:“哎呀呀,这院子可真大!这房子修的,可真气派死了!”
“啧啧,瞧瞧这门,这炕,这桌子……”
鲁老太太的院子也有好些年没住了,只是鲁家人爱干净,芮娘更是偶尔还来打扫,不过最近忙,也到底比不上经常有人住的模样。韦氏扬了扬唇,径直扔了扫把簸箕还有抹布进来。
“哎呀婶婶,真不好意思,我现在要去给我男人送饭,这屋子……就麻烦你自己打扫呗?”
陈氏看了她一眼,也咧开嘴笑:“小事小事,你去忙吧。”
韦氏笑了笑,立马就转身走了。
等她走后,那团结才啐了一声:“什么人!瞧她那得意劲儿!娘,我们干嘛要在这看人脸色!”
红桃也道:“就是啊娘……我看他们一家子好像不是很欢迎我们……”
陈氏瞪了他们一眼道:“你们懂什么!她不过也就是个嫁进来的!来的路上都打听了,那鲁家三个就数大儿子混得最差,你们和她见识什么,眼光要放长远些!瞅瞅人家这院子,还有隔壁的院子和屋子,靠你们两个,我啥时候才能住上这样的房子?!看见柳芽婆婆身上那衣服了吗,那都是好料子!”
“那咱们也不可能在这住一辈子啊……”
“糊涂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