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再无多的话。沐浴完,一番云雨,他披上衣服下床离开,好像她是夏天的碳火,冬天的凉席,欲望纡解,再不值得看一眼。
她静静躺在床上,神情依旧温顺,什么话也没说。
其实,再习惯,也还是有一些在意的。
这样毫不掩饰的鄙夷和轻慢,但凡是个人,都会难以承受。
但在不在意,似乎也没什么用。
夏柳儿……他没提起,她也忘了过问,也不知夏柳儿的心口疼最后怎样了。
这晚她并没想到,第二天夏柳儿那里就出了事。
正是她忙完一整个早上刚得空歇一会儿时,玉溪急匆匆过来,告诉她万福园那边闹了起来,说是小珍忌恨夏柳儿,有意打翻了香炉,将烧红的香灰洒到了夏柳儿脸上,险些让她毁容。
虽是有惊无险,但夏柳儿坐在床边哭了半天,下人去叫来了骆晋云,骆晋云一早连衙署都没去就去安抚夏柳儿,最后当即命人打发小珍,在万福园训诫,让所有奴婢用心办事,若再有懈怠,必严惩。
听见小珍的名字,薛宜宁便知这事自己是摘不掉了,因为小珍就是自己派去照顾夏柳的丫鬟。
若这错是芬儿犯的还罢了,总归芬儿是老夫人派过去的人,可偏偏是自己安排去的,旁人会不会想,这是她暗中交待给小珍的差使,故意要将得宠的夏柳儿毁容?
但这事,她完全无从辩解,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子清端来了药,让她趁热赶紧服下,大概是怕她因这事烦心,又劝道:“咱们是当家夫人,任她跳到天上去又能怎样?夫人赶紧生个嫡子,才是要紧的。”
薛宜宁看着那药,神情微微恍惚。
就在这时,院中传来动静,几人抬头,只见骆晋云自院外进来,缓步走到桌边,一动不动看向她,脸上带着微怒。
薛宜宁心知他为什么事而来,心中不由“咯噔”一下,温声道:“夫君。”
骆晋云看一眼她面前的药,将之前的微怒略收敛了下,问她:“喝的什么药?”
薛宜宁还没说话,子清连忙回道:“是调理之药,补身子的。”
说调理,骆晋云便大概猜到是什么药,她进门已有两年,确实该着急孕育之事了。
没再多问药的事,他开口道:“小珍今日一时不慎,将香炉打翻,险些让柳儿毁容,但好在柳儿幸运,并无大碍。”
说完,他就静静看着薛宜宁,似乎在等她的回应。
薛宜宁起身认错道:“小珍是我挑选的,当初觉得她聪明伶俐,行事稳妥,却没想到竟这么莽撞。这事让夏姑娘受了惊,小珍就由她来发落吧。”
骆晋云沉声道:“她倒不忍责罚,我替她作主,将小珍发卖出去了。”
薛宜宁想问发卖到哪儿,她担心会送小珍去青楼妓馆那种活地狱,却又不敢多说,怕更加害了小珍。
最后,她勉强说道:“夏姑娘她……倒是宅心仁厚。”
也许是她演技太差,被骆晋云看出言不由衷,他盯着她看了半晌,略带了一丝严厉道:“薛宜宁,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出身。”
薛宜宁怔怔看向他。
随后便听他继续道:“柳儿只是个姨娘,见不了外客,进不了族谱,她的出身,注定妨碍不了你。”
“夫君,小珍的事……”
没让她辩解,他打断了她,直接吩咐道:“你尽快给那边安排新人吧,安排好后给我过目。”
薛宜宁咬咬唇,将心里的委屈悉数咽下,终究是柔顺道:“好,我尽快去安排。”
骆晋云走了,连背影都带着几分余怒。
她明白,他生气了,生气她在他眼皮子底下使这种阴招,差点害夏柳儿毁容。
可是,哪怕他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她的确出身好,的确从小就学着怎样做一个主母,所以她知道怎样毫无声息搓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