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姥爷尴尬一笑，也给自家怀孕了脾气大到外太空的闺女保证：
“立夏，你放心，我是有分寸的，一定不会让满满受伤害的。”
这话听上去掷地有声，实际上并没有任何直接的承诺。
既不承诺不带满满训狗，也不承诺答应满满的“小乌”开回去。
颜立夏那边忽然安静了一下，理直气壮提要求：
“爸，您要是真想对满满好，就帮她把‘小乌’从造船厂顺利提货。”
别说颜桥生气了，司辰都感觉小心脏莫名其妙“噗通”了一下。
这话是能直接说的？
他盘算了这么多天，让闺女跟着姥爷联络情感，为的就是某天开口要“小乌”。
万万没想到，媳妇儿就跟那不懂事的傻白甜倒贴女婿的闺女一样，完美演绎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司辰看着自己老丈人那气得都要掐人中的表情，只能努力压制自己疯狂翘起的嘴角。
颜桥尴尬扯了扯嘴角，换话题：“立夏，你身体最近还行吧？头胎是剖腹产，二胎可是要注意了！”
说着，他还刻意看了一眼司辰，眼里的情绪三分讥诮三分凉薄，剩下四分都是威胁：
“可千万不能像头胎那样，太遭罪了！”
关于这个情况，司辰不敢吭气。
老丈人是个偏执女儿奴，发起疯来鬼神莫测。
此刻，他故意提起这个问题，那必然是有深意的。
颜立夏那边也对这个问题视若无睹，胳膊肘依然在往外拐，同样选择了岔开话题：
“爸，司辰这次过去时间有限，他得抓紧点把满满的‘小乌’开回来。”
“我这预产期是除夕前后，但我可能坚持不到那个时候。”
“毕竟头胎是剖腹产，我这二胎得提前剖出来，不然子宫承受不起。”
颜桥被闺女的话整得都快吐血了，只能再次岔开话题：
“他一个男的，在不在你身边都没啥用，你得联络一下你奶奶，喊她尽快回去。”
这话指的其实是司老太，颜立夏直女思维居然没拐弯，说道：
“我奶奶在南岛……哦，不对，是在新伽坡了……”
话到这里，颜立夏却突然戛然而止。
她说的是颜翎。
颜桥脸上的表情僵硬了，笑容一寸寸消失。
这么多年来，头一次有人在他跟前提起生母。
哪怕是萨拉，都得顾及颜桥的感受，轻易不会提起颜翎。
颜桥特殊的成长经历，回苏国之前的苦难，基本是“颜翎儿子”这个身份带给他的。
他对生母的情感，极其复杂！
电话两边长久没有声音，颜立夏其实有些慌神，嗫嚅道：
“爸，我奶奶……她情况有些不太好。”
“娃的太奶奶打回来电话了，说是、说是在做肾透析。”
“我都没敢告诉爷爷，生怕他一把年纪了，还要担心奶奶的身体健康。”
“爸，我们这样的家庭，不能用寻常人家的情况来对待。”
“您能明白我在说啥不？”
颜桥不吭气，就连表情都是静止的，瞧上去波澜不惊。
他没办法做到跟自己的生母和解，却又无法抑制本能地希望拥有母爱。
在他的成长经历里，母亲这个角色，一直定位在姬妈妈身上。
这些年来，哪怕克格勃给他提供了颜翎的动态，他却只敢把那些资料与照片藏起来一个人偷偷看。
大人这边说话呢，小圆满手脚麻利地爬上桌子、站在上面。
小妞妞伸出自己的小短胳膊，抱住颜桥的脖子、小脑袋靠在姥爷肩膀上，安慰：
“姥爷不要伤心，满满会开着‘小乌’把坏人都赶跑，接太姥姥回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