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自己,一起将徐铭架着拖走了。
……
人走后,那精神科主任身心俱疲地摆摆手,也让小护士先走。
小护士眼圈红红的,临走前还是不死心地问:
“主任,徐铭的情况,真就算了?他可是重度抑郁症患者啊!连跳楼轻生的念头都有了……”
“没办法,他的监护人不同意治疗,咱们都没办法,唉!”
精神科主任无奈揉搓了一把脸,深深喟叹。
小护士抹了一把泪,嗓音都带着哭腔:
“徐教授两口子,究竟啥时候才能正视孩子这个病啊,徐铭也太可怜了。”
说完,她用袖子沾着眼泪,出去了。
那主任无力地坐在齐迹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叹气再叹气:
“你说说咱们国人,究竟啥时候才能真正重视起来,抑郁症是病呐,得治!”
齐迹也是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拍了拍同事的肩膀,不知道该说点啥。
司辰就更加不知道该说啥了,他从来都不是个会安慰人的性子。
也许是心内烦闷,也许是徐铭的情况触动了主任埋藏心底多年的感慨,他说道:
“你们刚才也都听到了,徐教授当年是下过乡的。”
“的确吃了不少苦,还给他配了一名当地贫下中农的女儿当媳妇,就是徐铭妈。”
“徐铭是当年在乡下生的,后来才跟母亲一起,被接来了龙城。”
“徐教授原本在这边儿是有妻儿的,当年那个情况发生后,人家母子二人托关系出国了。”
“徐教授回来龙城后,发现妻儿没了,时至今日都是杳无音信。”
“当年,他才会把徐铭母子接来龙城一起生活。”
“只不过,他对徐铭一直都不甚满意,嫌这孩子智商不高,是被母亲基因拖累的。”
“徐铭妈为了保住这个家,也为了徐铭的未来,就拼命给孩子上紧箍咒……”
察觉到自己絮絮叨叨说多了,主任尴尬摸摸头,起身告辞了。
午休时间,办公室没人来看病。
关门后,空气甚是安静。
司辰没主动说话,齐迹却开了口:
“知道我当年离家出走没成功的那次,是为啥嘛?”
那年,司辰与齐迹一起高考,只不过,齐迹是优秀考生、司辰是垫底学渣!
“二姑篡改了你的志愿。”
齐迹听到司辰这话,默默摇摇头,表示:
“不是,是我爸,我妈怕我动手打亲爹,就自己揽下了责任,最起码,我不会对母亲动手,我怕姥姥的鞋底子。”
司辰点点头、再点点头,一副深有感悟的表情,却不知道该说点啥好。
兀自掏出烟盒,丢了一支给齐迹,俩人各自点燃,慢悠悠抽着。
“知道我报考的哪所学校不?”
“哪所?”
“省中医院。”
司辰险些被一口烟呛到:“你想学中医?”
齐迹抽了一口烟,靠在椅子上徐徐吐出烟雾。
带着些许颓靡的气息,表情是伤感中夹杂着受伤,那一身白大褂,愈发衬得他像是一个易碎感十足的斯文败类:
“我小时候,跟你们混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
“我爹妈都很忙,没空照顾我,照顾我的兜底人其实是我爷爷。”
“我每晚的睡前故事,都是爷爷给我讲他跟着我姥爷东征西战、救死扶伤的战场后方故事,我可崇拜他了!”
“真的!姥姥、姥爷、爷爷,这都是我真正崇拜的人,我希望自己成为他们这样纯粹的人,有价值的人。”
“可我爸,却笃信西医能让我走得更高、更长远。”
“中医是已经被淘汰的东西,公家都否定的东西,咋可能有前途。”
“我还没毕业,他们就在寻思着怎么把我弄回去,安排在县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