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灶台上的暖壶,倒点水,给婶子喝。”
他能猜到,没人来照顾,石家婶子应该也是没办法喝到水的。
如今正值暑假,石子馍的弟弟应该是放假在家的。
这会子没在,可能是上地里去了。
闲聊了几句,气氛总算是不那么局促了,石家婶子这才问:
“司老板来我们家,可是石头犯了啥错?”
“不是、不是!没犯错。”司辰连忙给人家吃定心丸。
“哦,那就好,我那小石头哇,是个老实孩子,去年那会子,他突然带回来好多钱!”
“你是不知道啊,给我吓坏了!”
“我跟他那死去的da,都以为他干坏事了。”
“后来,他跟我们说,是他老板好,给的工资多。”
石家婶子说着,脸上的褶皱都化开了许多。
司辰喉头堵得难受,笑了笑,接话:
“石头很能干,是个干净利落的好员工。”
如此一说,石家婶子像是松了一口气,这才小心翼翼地问:
“那,司老板你今儿个来,是为了啥事儿?”
司辰喉结动了动,一时间没想好措辞。
“哎呀!司老板,我想起来了,石头说,为了给我治病,跟公司预支了三千块钱,您是来要这个钱的吗?”
“不是、不是!”司辰稍稍斟酌了一下,这才说道:
“我这次来,是从石头回家的。”
石家婶子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司辰站起身,从身后的保镖手里,接过那只黄色的珐琅瓷罐子,轻轻放在炕上,说道:
“婶子,石头在工作中,发生了点意外,人没了,这是他的骨灰。”
再难,都得走这一步。
屋里格外安静,落针可闻。
屋外院子里的枣树上,落了几只鸟雀,挑选半边红了的枣子,啄着吃。
跟着司辰前来的两名保镖,一前一后从屋里出来了,走远点,蹲在墙角抽烟。
司辰的规矩就是这样的,给抚恤金时,不允许有佣兵在场。
这一次,司辰依然是给的20万。
屋里,传来石家婶子的恸哭声:
“我可怜的小石子啊!你咋就舍得丢下娘呐!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啊!”
枣树上的鸟雀,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声恸哭,惊得振翅四散飞走。
蹲在墙角抽烟的两名保镖,其中一人叹气:
“唉!麻绳儿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可怜人。”
“咋了?你怕了?这一趟回来后,还计不计划继续跟辰哥出去哩?”
“呵!比起穷,我会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