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这一男一女,正是曾家庄的村长老夫妻。
黑暗中,曾鑫泉的双眼惊诧得凸起,仿佛要掉出眼眶。
“你是谁?!”
他嘶哑着声音逼问对方。
这一次,轮到电话彼端的人,没吭气。
“快说!你究竟是谁?”曾鑫泉蹭一下站了起来,焦躁地在黑暗中踱步。
腿都磕到了床沿,碰撞声巨大。
他却对疼痛浑然不觉,兀自冲着电话低声嘶吼:
“哪里蹿出来的小人,敢挑拨离间我与父亲的关系?”
“说!你究竟是谁?”
“不敢吭气了是吗?你这个胆小鬼!”
“有本事说话啊!敢不敢从背后走出来与我当面锣、对面鼓……”
嘟嘟!
对方挂断电话。
曾鑫泉又气又急又焦躁,狠狠摔了手中的电话。
材质坚硬的卫星电话“爱丽歌”,砸在红木地板上翻滚着滚入床底下。
曾鑫泉挫败地回身,奋力捶打着床上的被褥。
他的耳边,一个声音控制不住地响起:
“你不是伊离济亲生的,你是曾玉兰跟村长苟且出来的野种!”
这道声音,不止一遍地反复响起,紧箍咒一般不断拧紧曾鑫泉的神经。
另外一道声音,又与这一道声音做殊死抗衡,在给曾鑫泉脆弱的神经松绑:
“不,他骗你的,伊离济当年可是做过亲子鉴定的,你就是他的儿子!”
“别信这些居心叵测之人的挑拨离间,伊离济那么狡诈一个人,万万不会成为帮别人养儿子的龟佬!”
“相信你的父亲,也相信你自己的血统,你肯定是伊家的大少爷!”
“独一无二的大少爷,否则,伊离济不会如此器重你!”
曾鑫泉的心里,两股势力在疯狂拉扯着,令他愈发焦躁不安。
黑暗的房间中,他疯魔了一般来回踱步,脑中其他的想法也不断冒出来。
有许多想法在给“你是伊离济的儿子”做辩护。
又有许多想法在不停教唆他,在给“你不是伊离济的儿子”做佐证。
“你不是伊离济的儿子,这么多年来,他只是需要一个心腹的得力干将。”
“不然,他怎么不将你公之于众?而是一直偷偷摸摸藏在黑暗中!”
“别相信这种妄言揣度!伊离济之所以妥善藏着你与母亲,就是害怕伊藤由里子发现尼玛、杀了你们。”
“伊藤由里子死了,伊藤家族在龙城的势力彻底土崩瓦解,伊离济这不是很快就承认了你们母子的存在?”
“他还给你的母亲举办了盛大的婚礼,昭告世人,这就是最好的佐证!”
“不,伊离济不爱你的母亲,这一点你非常清楚!”
“你不是已经试探出来了?如果爱,伊离济面对你的质问为何不直接承认?”
“也许,伊离济一早就知道你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他只是需要一个心腹,来死心塌地经营他在龙城的私人产业。”
“这么多年来,你的绝对效忠,难道不正是他想要的?”
“你不过是伊离济喂熟的一条绝对忠诚的狗,而已!”
“伊离济才五十岁,至少还能活三十年,这期间,他根本不可能彻底放权给你。”
“他完全可以再生一个儿子,未来继承他的衣钵,还不会早早就跟他争夺集团话语权。”
“你,曾鑫泉,不过是伊离济手中的一颗棋子!”
“你的母亲,曾玉兰,不过是伊离济拿来牵制你的棋子。”
“棋子的作用是什么?”
“用完了,那就是弃子!”
“说不定,这一场爆炸就是伊离济自导自演的!”
魔鬼在曾鑫泉的耳边不断低语!
独处黑暗中的曾鑫泉,由于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