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抽空去了一趟新田市,找张富贵。
龙大这边超市的二楼,毕竟有他的百货。
原先准备的旅游鞋,价格似乎高了,学生们大部分有些望而却步。
大学城毕竟不是黑金镇,学生党哪来那么多钱?
无论哪个年代,大部分学生党能消费得起的东西都得平价,甚至是低于市场价。
新田大市场还是一如既往地繁华热闹。
张富贵的鞋子倒腾生意,依然如火如荼。
这兄弟是个义气的人。
去年涨价潮过后,他给别人批发鞋子都涨价了。
唯独给司辰批发,还是原来的价格。
张富贵也是从江城的鞋子代加工厂里批发的,人家自然也是涨价了的。
两边利润一压缩,张富贵在司辰这里,等于没赚钱。
即便如此,也不耽搁张富贵如今是个大富翁。
“老弟,你来了!”张富贵远远瞅见司辰,热情地迎了上来!
这个年纪的张富贵,酷爱肥宅快乐水。
他从自己的小冰箱里取了一瓶瓶装的可乐递给司辰,遇到外面的热空气,玻璃瓶子上瞬间起了一层白雾。
他手中的瓶子,跟司辰手中的碰了一下,愣是喝出了啤酒的架势。
喝完,富贵哥还咋吧咂吧嘴,顺手摸了摸自己锃光瓦亮的光头,喟叹:
“夏天喝冰镇阔乐,爽啊!”
他口音浓重地模仿电视里的广告词,逗得司辰哈哈大笑。
俩人闲扯淡几句,司辰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
“哎,富贵哥,朱姐呢?”
一般情况下,司辰来了,朱彩屏指定是要出来打个招呼的。
朱彩屏跟张富贵,一直都是秤不离砣、砣不离称。
今天倒是例外,司辰都站这里这么久了,愣是不见朱彩屏。
原本还“透心凉,心飞扬”的张富贵,一听到朱彩屏的名字,脸上笑意瞬间僵住了。
司辰心底一沉,出事儿了?
张富贵抬手抹了一把汗,顺手又延伸到头顶,挠了挠。
少许,他才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彩屏最近紧俏得很呦!”
司辰听过各种各样的“紧俏”形容词,张富贵这种说法,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咋了?”司辰顺嘴一问。
张富贵往鞋盒子堆里一坐,喟叹:
“彩屏去相亲了。”
司辰嘴里的一口冰镇阔乐,险些喷出来!
他连忙坐到张富贵的跟前,问:
“你俩不是相好儿吗?她咋地还去相亲了?”
张富贵愈发愁眉苦脸了,哪怕身边的一大堆鞋子天天爆卖,也不能带给他快乐。
紧接着,他给司辰娓娓道来。
原来——
朱彩屏是新田市本市的人,而张富贵是偏僻乡下来的。
朱家父母以及哥哥,都在单位上班。
相对来说,是看不清张富贵这种“倒爷”的。
虽然,他们的女儿也跟着张富贵倒腾鞋子。
可人心,只要遇上亲情,双标是逃不开的。
再说朱彩屏,之所以在这里开门市。
是因为没念下书,实在没单位要,就在家里人的安排下,在这里开了门市。
原本也就混口饭吃,到了嫁人的年纪,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就成。
没想到,朱家父母眼光高,一直盯着单位上班的年轻人,非正式工不嫁女儿。
可是,门当户对的思想,几千年了,哪能轻易被世人摒弃?
朱家父母要求正式工,那些正式工更想要找正式工,谁肯轻易妥协?
朱家父母看上的后生,人家家庭又看不上朱彩屏。
就这样,朱彩屏的婚事,一拖再拖,年龄也越来越大。
如果没有张富贵出现,朱家父母也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