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小子正是岭内村杨家的儿子杨铭。
“嗯,杨铭啊,遇到你确实很高兴,”
韩英才脸上的肌肉抽动着,嘴上说高兴,但表情却比死了老爹还难看。
“那个,咱们有话好说,我这伤口是越来越麻了,你家里世代行医,乡里乡外的到处是山林和丛木,想来你应该能帮我解除蛇毒,赶紧帮帮我,其他的什么都好说。”
韩英才虽说只是一个镇级卫生院的院长,但当领导多年,管理着百几十号的员工,沉淀和积累已经深入了骨髓,这时说的话可谓是临危不乱,知道当下自己最需要什么。
“帮帮你?韩院长,救你就救你呗,一个救字就这么难说出口吗?”
“你这会自己又开不了车,叫救护车过来可能黄花菜都凉了,”
“关键大半夜的,你和孔医生在这只有蛇虫拉屎的地方,你敢叫救护车吗?所以,除了我之外,好像没其他什么能够救你的吧?”
杨铭顿了一下,嘴角上翘冷着声说:
“可我为啥要救你呢?前几天你不是还帮着唐富做假证,说什么我爸医死了唐富的老婆?”
“我家的钱被唐富拿走了,我爸也屈辱而亡了。你这就是跟我有杀父之仇,我会救一个杀父仇人吗?”
韩英才听着杨铭的话,看着他那冷峻的脸,一颗心几乎是冰凉了,心中暗道,难道这就是现世报?
但心凉归心凉,人的求生欲望是难以想象的。
噗通的一声,韩英才居然双脚曲躬跪倒在地。
“你爸那证明,是我一时糊涂没仔细调查清楚,我是被唐富那死祖宗十八代的给蒙蔽了,但我绝对不是有心刻意去证明你爸不好的。你们家世代医德高尚,医者父母心,求你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施一下你的菩萨手,救我一命吧。”
韩英才跪得很突然、很干脆,这让没有带眼镜的杨铭差点直接掉了眼珠子,就连旁边的孔春玲也是看得傻眼了。
但韩英才不傻,他知道,杨铭说的很对,自己和孔春玲此时都开不了车,如果不求杨铭,那就只能叫救护车了。
可这个时间,这个地方,和这孔春玲俩人在这里,这出去以后如何解释?
这消息一旦传开了,以后自己还要不要在单位里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