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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罗班长的妻子大约三十五六岁,穿着黑衣黑裤,眼睛已经哭得红肿。
他的女儿只有六七岁,还没到完全懂事的年龄——老罗班长在部队一直都忙于战备、训练,多次推迟婚期,结婚后也因为聚少离多,所以很晚才要孩子。
四名其他部队临时调来的女干部站在老罗班长家属的两侧,不过老罗班长的妻子却并不要她们搀扶,她静静地站立着,和战士们一样腰杆笔直,遥望着南方的天空。
孩子脸上并没有什么悲伤的神情——她也许还不知道父亲的牺牲意味着什么,也不清楚死亡的真正含义,也许在她看来,这只是在接爸爸回家。
不过老罗班长的女儿也不像同龄人那样,会顽皮地乱动乱跑,她也安静地站在自己母亲身边,学着解放军叔叔那样做出立正的姿势。
这个身上流淌着最优秀军人血液的孩子,与生俱来就有一股军人的气质。
良久。
一阵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传来,南边的天空上出现了一个小黑点。
很快,一家迷彩涂装的运输直升机慢慢地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中。
直升机并没有直接落地,而是绕着营区缓缓地飞了一圈,这是让老罗班长最后在看一眼他奉献了一生的营房。
最后,直升飞机在老罗班长无数次踏足的训练场上稳稳地降落。
引擎关闭后,现场的军区军乐队奏响了舒缓低沉的《思念曲》。
机舱门缓缓打开,几名战士上前去将躺在担架上的靳钢护送下了飞机。
然后,郭战手捧着老罗班长的遗像,神情肃穆的从机身尾部走下了飞机。
紧随其后的是夏若飞等八人,他们抬着老罗班长的灵柩,步履沉重。
现场没有安排礼兵,老罗班长的最后一程,要由这些在战场上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来相送。
夏若飞他们也没有换上军礼服,而是穿着还带着前几日战场硝烟的林地迷彩,全服装具也都戴在了身上。
这象征着老罗班长依然保持着战斗者的姿态。
现场还有一个简短的仪式要完成,郭战和夏若飞他们将老罗班长的灵柩和遗像安放好,就肃立在两旁守护着班长的灵柩,两名战士上前献上了花圈。
这时,夏若飞走出队列,将一个普通的子弹袋挂在了花圈上面。
这个子弹袋里装着小鬼子的头发。
在得知老罗班长牺牲的那一刻起,夏若飞就发誓要用敌人的首级祭奠这位可敬的老班长。
最后他也在那场战斗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还亲手击毙了四个小鬼子,其中还有倭国特工这次行动的指挥官井上俊彦。
不过军人的纪律不允许他真的将小鬼子的头颅割下来,所以夏若飞只能割发代首,用鬼子的头发来代表首级,祭奠老罗班长。
婉转低回的哀乐声渐渐减弱。
郭战向前跨了一步,然后向后转,大声喊道:“集合!”
包括夏若飞在内,所有这次参战的突击队员立刻在老罗班长的灵柩旁列队,就连担架上的靳钢也坐直了身体。
“下面点名!”郭战红着眼睛大声叫道,“夏若飞!”
“到!”夏若飞挺了挺胸膛,立正喊道。
“靳钢!”
“到!”
“田飞龙!”
“到!”
……
所有参战队员都点到了名,最后,郭战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罗智诚!”
“到!”
这一声“到”比之前所有的声音都要洪亮,因为这是包括夏若飞在内所有参战队员齐声吼出来的。
“到!”
现场所有孤狼突击队的官兵又一次齐声喊道。
“到!”
所有参加今天仪式的官兵,上到将军、下到列兵,还有老罗班长的家属也齐声喊道。
三声“到”,一声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