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想要戳他几根儿眼睫毛泄愤罢。
见她支支吾吾,清秀面庞红晕愈盛,周言之哦了一声:“我知道了。”
顾希仙傻乎乎抬起头:“啊?”
周言之轻轻挑眉:“原来希仙是想趁我睡着,轻薄于我?”
“轻,轻薄?!”顾希仙险些被此人的自恋情状吓得尖叫出声,“你胡说!”
见她反应这般大,周言之又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是了,我们是夫妻,不该用轻薄二字。”
这还差不多。
下一瞬,周言之却握着她的手,轻轻迎上前去,在她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在面前女郎陡然间气到脸更红的怒视中,周言之慢悠悠道:“我只是把你想对我做的,在你身上做了一遍而已。”
顾希仙被此人的厚颜无耻给震惊到了。
她想起成婚前那个光风霁月,冷淡持重的周言之……
突然明白过来了,现在这副不要脸的色坯子才是他的真实面目罢!
马车咕噜噜走得飞快,周言之见她闷着脸生了一路的气,率先下了马车,正想抱她下来,却被她拍开了手。
一旁的小丫鬟草果见着了惊讶地张大嘴:表姑娘嫁人之后怎么这般威武了!
周言之面不改色:“忠伯他们看着呢。”
顾希仙狐疑地望过去,果不其然,那个花胡子老管家正慈爱地站在大门前看着他们。
……她只得憋着气将手递给了周言之。
周言之如愿以偿搂着她的腰将她抱下马车,可是人刚刚一落地,便毫不留情地拨开了他的手,自个儿走得虎虎生风。
周言之笑了笑,跟了上去,揽住她的腰,低声道:“嘶……似乎是方才宴上酒饮得多了,走路都有些勉强。”
顾希仙横他一眼,故意道:“那我找八抬大轿把你抬进去?”
“何必破费?”周言之意有所指地揽了揽她的腰,“有希仙扶我进去便好。”
这人真是厚颜无耻,也不怕把她压坏了!
顾希仙差些都要讲这句话说出口了,可不知又想到什么,又憋屈地闭上了嘴。
试过了,压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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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言之虽是在新婚里,可该他操心的事儿仍不少,刚陪着她进了屋,旋即又被人给叫出去了。
顾希仙乐得逍遥自在,刚刚躺在贵妃榻上没多一会儿,便见着他又进来了。
“我须得去京郊大营一趟,恐怕回来得迟。你不必等我,早些安寝便是。”除了媞媞,周言之还是头一回对着旁人交待自己的事儿,一时之间颇感觉有些新奇,见顾希仙皱着眉头看向自己,以为她是为了夫郎新婚不过几日便要出门这事儿生气,便又用上了媞媞教他的哄人法子,“我记着你喜欢吃东门大街上的糖油果子,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一些?”
看着郎君澄澈的眼,顾希仙小声嘟囔道:“等你带回来,糖油果子早就冷了,还怎么吃。”
周言之一怔。
顾希仙却有些受不了他这般体贴入微的样子,他能主动给,她却不想被动地去还他这么多好心善意。
当初赐婚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行了,快去罢。”
见她一脸不耐烦地将他往外推,周言之无奈,只得转身走了。
等等——
顾希仙追了两步,看着他一点儿都不虚浮的脚步,颇有些气急败坏。
这就是他说的,酒喝多了?脚步虚浮?走不了路?
不明所以的草果见着表姑娘目光缠绵地望着世子爷远去的方向,嘴里念个没完,还十分感动:“表姑娘与世子爷的感情可真是越来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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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周言之那厚颜无耻的色坯子一气,顾希仙今日颇有些下笔如有神的爽快劲儿,眼看着草果都进来给她换了好几根蜡烛了,这才舒舒服服地放下笔。
“去备热水罢,我想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