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了个许久,晚上在帐子里又是亲又是哄的,哄着她说她身上香着呢,一点儿都不脏。
现在呢?
真面目暴露出来了罢!
燕观有些无奈:“你怎么曲解我的意思?”
周幼吾更生气了,在水面上敲出一阵水花:“你意思是我在无理取闹?!”
深红色的浴汤之下掩盖着白皙的躯体,袅袅水雾之中她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是画家终于给他卷轴中的神女添上了一双明珠妙目,叫她整个人都生动起来,无情无欲的神女也会为凡尘中事嗔怒动心了。
燕观果断摇头认错:“是我说得不对,惹媞媞生气,该罚。”
这般态度还勉强说得上一句端正。
周幼吾哼了哼,昂了昂弧度精巧的下巴,那股刁蛮劲儿叫燕观眼神一暗,又听得她继续道:“你自己说,该怎么罚才好。”
燕观佯装思考:“我给你洗头发?”
她的头发又厚又多,每次洗都得耗费好一会儿,先要清洗一道、摸香膏、又重复着洗两回,如此算下来,还的确是一个体力活儿。
见周幼吾乖乖游了过来,燕观眸中笑意加深,长臂一捞,就叫她躺在自己膝上。
周幼吾吓了一跳,反射性地就想从他身上下去:“你……”
“我?”燕观慢条斯理地用一旁烧得有些烫手的姜片水给她冲洗头发,语气颇有些无辜,“我伺候得你不满意?”
他的手温热有力,一只手徐徐给她按摩着头,另一只手引来温热的水慢慢浇到她头发上,这样舒适的感觉叫周幼吾不自觉地眯起眼睛,开始哼哼唧唧起来。
“你这样不就把衣裳给弄湿了吗?”
燕观轻轻一笑:“那就脱掉。”
周幼吾干脆闭上眼睛,懒得理他。
果然是心怀叵测的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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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芽她们守在浴池外边儿,早就识趣儿地将陛下与娘子的衣裳一块儿备好了放在那黄花梨绣屏架子上。
娘子怀了小公主,如今又坐了这么久的月子,想必两人现在定是恩爱得紧呢。
柳芽与花萼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便看见陛下抱着娘子出来了。
两人下意识地对视一眼,眉头一皱,这么快?
燕观自是不知道她们心里边儿在想什么,只道:“多灌几个汤婆子来。”
两人福身应下:“是。”
周幼吾悠哉游哉地靠在他怀里,见燕观真的是在忙着给她擦头发、捂暖手脚,不禁有些好奇,如细藕般纤长柔白的手臂悄悄环上他的脖颈,在他耳边悄悄道:“你今日怎么这般老实?”
她还真心实意地疑惑上了?
燕观哼笑一声,若不是他从书中翻来的东西还未自个儿真切地感受一番用处,唯恐惊着她……
“许太医说了,妇人生产最亏气血,叫你再好好养养。”燕观拿着宽大的巾帕给她吸干鸦黑长发里边儿的水分,带着些磨人茧意的手意味深长地捏了捏她的耳垂,身体内不自觉腾起的酥麻叫周幼吾有些不自在,却听得他又继续道,“省得只来了一两回便哭闹着没力气。”
燕观含着笑的脸忽地扭曲了一下。
恼羞成怒的美貌女郎狠狠拧了他一把,并下令剥夺他今晚陪侍床榻的资格。
当夜,洗完香香的小胖郎君见着阿耶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喜气洋洋的进宝公公……还有一堆被褥枕头。
小胖郎君很好奇:“阿耶,你过来给衡哥儿讲故事,为什么还要带枕头和被子?”
燕观臭着脸不说话。
进宝吃力地捧着东西,但还是尽责地说道:“陛下今晚跟着小殿下一块儿睡呢。”
这样啊。
衡哥儿很友好地抱着他心爱的大老虎娃娃往床榻里边儿滚了滚,又热情地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阿耶,来呀!”
这往床上滚的样子,还真像他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