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娘子奶声奶气地叫他阿耶……
燕观险些激动得粉都遮不住他那满脸好气色了。
陛下与贵妃在上边儿不知说着什么,贵妃面色仍是淡淡的,可陛下却是将笑意明晃晃地摆在脸上了,只是清癯羸弱的模样配上那副喜气洋洋的神情,真是叫人不胜唏嘘。
庆郡王只看了一眼,心里边儿就止不住地冒冷汗。
想到昨个儿夜里那群人说的那些足以叫他脑袋落地的话,庆郡王冷汗涔涔,刚想从怀里摸条手绢儿出来擦擦汗,旁边就递过来了一条散发着芬芳香气的绢帕。
薛挽桃面上微微笑着,另一只手却紧紧握住了庆郡王颤抖个不停的胳膊:“夫君,陛下面前,可不能出丑。还是少饮些酒罢。”
她一个眼神,旁边儿侍立着的女使便会意地弯腰将桌上的酒壶给收走了。
庆郡王想起自己方才心虚又害怕之下猛喝了几杯,如今酒劲儿上来了,是觉得头有些钝钝地发疼,是以他点了点头:“还是桃娘细心。”
见庆郡王面色逐渐恢复了正常,不再是那副惶惶然的姿态,薛挽桃这才笑吟吟地放开了他的胳膊,给他夹了几筷菜肴,温声道:“空腹喝酒伤身,夫君用些菜垫一垫罢。”
庆郡王忙不迭地点头,吃了几口又对着薛挽桃笑:“桃娘,你对我可真好。”
薛挽桃微微一笑,那张秀美端华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柔软:“您是妾身的夫君,妾身若不真心待您,还能去指望旁人不成?”
庆郡王听了这话,思考了一番,赞同地点了点头。
薛挽桃看着他微微泛着青白的脸,知道他昨晚想必担惊受怕了一夜,那些人的话……
呵,她一个字都不会信。
便是他们能将庆郡王推上那个位子,她的确能越过那位美貌无双的贵妃,成为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可是她的夫君也会成为旁人的傀儡,她的儿子也会自小活在那群人的掌控之下。
还有她那个好婆母……若是真的受封太后,岂不是更要将她那一套老古董发扬光大?
……悔教夫婿觅封侯。
薛挽桃轻轻握住庆郡王的手,庆郡王虽觉得今日的妻子格外黏人,可如今他心神震荡,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
手里握着妻子柔弱无骨的小手,庆郡王的确觉得舒坦了很多,便也对着她露出一个笑。
薛挽桃看了,唇畔笑意愈发柔和。
她不会给自己这个后悔的机会。
依庆郡王的资质,能做一个闲散王爷已经是命中注定登顶的福气了。若是叫他一朝得势,而她只能成了那戏文中说的糟糠妻,那还有什么意思?
大家一块儿普普通通下去,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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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候她的宫人翠令正在苦口婆心地劝那气冲冲的华服女郎:“公主,陛下设宴,您不好不去呀……”
才被放出来不久的宝安公主顾影自怜地拿着宝石小镜子左照右照,尖声道:“我去?叫那群贱人见着我落魄的样子你便高兴了?!”
翠令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奴婢不敢……只是公主,您总要想想淑妃…,不,太妃娘娘。”
陈王已经是指望不上了,多半是要被活生生在天牢里关到死。
可昔日的王淑妃,如今该称呼一句王太妃的公主她亲阿娘,还被关在天牢里呢。
若是公主再这般任性不听话,莫说是叫陛下心软,尽快将王太妃放出来,只怕是又会将公主打包着送进天牢里。
被她的话提醒了的宝安公主想着阴暗潮湿的天牢,还有晚上吱吱乱叫的老鼠,不复往日雍容华贵的阿娘和疯疯癫癫的阿兄……
“对,你说得对,我不能回天牢那样的地方去!”宝安公主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提起裙摆就往前边儿冲,“我要去讨好皇兄,求他给我指一个好驸马!”
陈郎是指望不上了……可她就算嫁了人也不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