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哥哥,衡哥儿也是会对他天然生出几分亲近之意的。
只是想到随哥哥一同回来的那人……
周幼吾头疼地闭上眼,那活似醋精转世的燕观若是知道自己在他‘去世’不久之后便火速嫁人生子,只怕明年便不是她偷偷给他烧纸。
她自个儿坟前草只怕都能长得比衡哥儿还高了。
周幼吾坐在房里眉头紧锁,连周衡叫她好几声都没听见。
柳芽见着美人颦眉,似乎愁肠百结的模样,小声道:“娘子……可是担心世子爷回来之后,会发觉什么?”
周幼吾默然不语,阿兄与那人私交甚笃,都无需她张口解释,只需见着衡哥儿这张小胖脸,便什么都明白过来了。
依阿兄的性子,必定会叫燕观娶了她,给她们母子俩一个名分。
可是……
周幼吾目光略有些迷茫地透过轩窗看向外边儿点过院墙的飞鸟,她不愿像是阿耶昔年养的那只乌金雀一般。只能囚在华美却狭窄的笼子里。
也不想她的衡哥儿将来像他阿耶那般爱板着个脸折腾人。
周幼吾越想眉头揪得越紧,这世上如她这般肯包容燕观那般爱吃醋的坏性子之人想想便极少了,若是衡哥儿认回了亲爹,也被教养成那副死样子可怎么好!
周幼吾嚯地站起身来,不顾周衡与柳芽惊讶的目光,粉白的拳捏得很紧,跑路,必须跑路!
还未等周幼吾想出个法子来,懿和堂那边儿便派人来请了。
柳芽犹有些不满,她想来娘子可能是因着世子爷平安归来的事儿情绪大起大落,正是需要好好休息的时候呢,那刘氏偏偏在这时候派人请她们娘子过去,莫不是起了讨好她们娘子的心思?
想到这儿,柳芽不禁骄傲地挺直了腰背,可不是她自吹,她家娘子的阿兄,这府里头的世子爷周言之,不知是这长安城里多少贵女的春闺梦里人,不仅长得俊俏,又能文会武,如今更是带着军功得胜还朝,之后更不知道有多风光呢!
这世子之位,舍他其谁?
想到懿和堂那位与她的一双儿女,柳芽又撇了撇嘴,虽说刘氏是个心眼子忒坏的,可她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二娘子与二郎君的坏话。
这对同父异母的弟妹,对着娘子倒是真的好呢。
周幼吾没心思梳洗打扮,只穿着今早准备出门时的一袭碧绿衫子去了懿和堂。
一进门,刘荣玉便亲自上来迎她,周幼吾有些诧异地垂眸望着刘荣玉握着自己的手,不动声色地借着落座挣脱了去:“母亲唤我前来,可是有事?”
刘荣玉笑脸不变,转头吩咐女使们将茶水点心呈上来,之后才亲亲热热道:“咱们娘俩之间说说话罢了,哪里说得上什么有事没事?幼吾可是与我生分了去?”
周幼吾尝了一口山云雾茶,笑而不语。
刘荣玉见这死丫头淡淡的没什么反应,心中一恨,想来周言之平安回京之事是确有其事了!
若不是知晓她阿兄回来了,背后有人撑腰,这死丫头能这般气定神闲?
刘荣玉越想越慌,虽她极爱她的孩子,可不得不说,先头夫人留下来的这一对儿女,女儿容色冠绝京城,儿子文武卓越,俱都要比她的一双儿女要出色一些。
好容易三年前周言之随秦王出征匈奴,落得个尸骨无还的下场,这世子之位便也自然而然该落到她儿子周循光头上。
可不知怎得,那死老头子一直不愿向陛下递去请封世子的折子,如今周言之回来了,那世子之位还稳稳地戴在他头上,又有军功傍身,那今后这府里还有她的光儿什么事儿?还有她们母子三人什么事儿?!
想到这里,刘荣玉攥着帕子的手越来越紧,盯着那张姣美如月的脸,笑道:“今儿原是你去京郊庄子上的日子,我愿说去送送你,没成想昨个儿夜里吹了风,今早起来头痛得厉害,便没能成行。没成想,倒是听着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