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 你特意出来找我,难不成又是母后担心我在外面惹是生非,让你来管着我吗?”
西大街上, 刚离开大理寺不久的赵泽与裕王并肩策马, 一边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看上去关系颇为亲厚。
裕王眼神慵懒, 不置可否,道:“算是吧。太后就你们兄弟俩两个儿子, 如今先皇去世, 就剩你一根独苗, 太后难免关心些。
“你也是, 老大不小的人了,不要总让她担心。”
“皇叔,怎么连你也这样说?”
“哈哈哈哈哈。”
叔侄二人习以为常地聊着天。
这时, 一阵凉风袭过, 赵泽鼻尖嗅到某种古怪的气味。
那气味似乎是风从裕王身上带出来的,有点像是药味,又仿佛像是香草。
裕王这次来梁城,身上就开始有这种味道, 以前还不曾闻到过。
赵泽有点意外, 正想问问自己叔父是不是一时兴起换了什么熏香, 这时, 却听裕王问他道:“泽儿,皇叔记得你以前说过, 你不想继承皇位, 如今却还是阴差阳错坐到这龙椅上, 你可有觉得不适应?”
赵泽回过神。
如果是一般人问这个问题,那么已经逾矩了。
如果被问这个问题的人不是赵泽,而是他兄长安宗,那么裕王这会儿恐怕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但赵泽没有那么多顾忌,他说:“还行吧,是没有以前当王爷自由畅快。但既然父兄将这个位置交给我,我自会尽力而为。”
“是吗。”
裕王浅笑着,细长的眼里笑不达眼底。
他说:“陛下是个有责任感的人,实乃苍生之幸。”
*
一群白鸟脆叫着自空中飞过,太阳从正当空斜斜往西面沉下。
“……这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明白了吗?”
谢家。
谢知秋昔日闺房里,萧寻初在检查完知满这段日子自己在梁城的功课后,又顺便指点了她一些知满自己说她不太明白的地方。
知满如今已经基本算是独当一面,萧寻初稍微点拨一下,她就有点开窍了,饶有兴致地道:“原来如此,我好像知道了。”
说着,事不宜迟,知满拿起工具,在一旁哼哧哼哧地实践起来,以印证自己的想法,很快又弄得一地狼藉。
萧寻初已经习惯了这个小徒弟有点丢三落四,许久没见她这样,倒有点怀念。
他笑了一下,这旁边看了一会儿,纠正了她几个小细节后,见没什么大问题,就起身打算离开。
知满从一堆零碎机关里抬起头,意外道:“师父,你这就要走了?”
“嗯。”
萧寻初应了一声。
萧寻初现在与谢知秋是长久合作关系,他今日之所以会在谢家,是因为谢知秋说希望他替自己回一趟家向父母报平安,萧寻初便依言照办了。
而且,既然来了,他就顺便查了查知满的功课,但除此之外,倒没有久留的意思。
知满虽也没有非要留他,但她隐约能觉察到萧寻初身上有几分急欲归巢的急切,并对此感到奇怪。
她问:“刚才我娘留你在家吃晚膳,你干嘛不答应她?你拒绝的话,显得姐姐好无情。姐姐以前和娘关系可好了,如果是娘亲想让她在家多住两天的话,姐姐肯定不会不答应的。”
被知满提到这个事,萧寻初也略显愧疚,道:“抱歉。”
谢知秋母亲的挽留,其实萧寻初也觉得拒绝不好。不过……
一来,他不是谢知秋本人,自然就不是谢家父母的亲生女儿,留下来也没什么意义。
当然,他外表上看上去确实是谢知秋,想必可以缓解谢家父母的念女之情,但是萧寻初觉得,还是等真正的谢知秋过来更好一些。
等过两天谢知秋忙过这一阵子,两人一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