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兄长与义军之间有联系……你之前有觉察吗?”
等钟大梁走后, 谢知秋回到院中,问萧寻初。
然而,萧寻初本人同样是一副大吃一惊的表情。
半晌, 他才摇头道:“没有。我与兄长实际相处年份不长, 不能说关系很差,但我对他的事并不是太了解。像这样的……就更不知道了。”
这是实话。
其实谢知秋与萧寻初交换这么长时间,对他的情况,基本知情。
萧寻初从小在梁城长大, 而他兄长小时候就曾跟着父亲走南闯北, 甚至上过战场。后来萧寻初离家出走上了临月山,萧寻光则进入国子监读书,不住在将军府,两人更加少有见面的机会。
他们关系不坏, 但的确是生活环境差异较大的兄弟,彼此了解不深。
不过, 之前谢知秋只知萧寻光曾经想从戎, 萧寻光本身在这方面也很有优势, 只是后来在父亲萧斩石的逼迫下弃武从文。
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 原来萧寻光从未真正放弃, 而是在私下一直同义军有联系。
而萧寻初似乎同谢知秋一样吃惊。
两人相对默了一会儿。
最后,萧寻初道:“这事, 兄长不曾对人说过,想必就是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再说……我们远在月县, 总不能现在写信去问。万一这信中间被什么人截获,恐怕反而会惹来麻烦。先当作不知道, 等日后回了梁城再说吧。”
谢知秋赞同地点头。
她的想法是相同的, 这事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而且, 萧寻光与义军有关系,长远来看,于她而言,也未必没有好处。
谢知秋的目的始终只有一个——
继续向上走,走到高的地方,走到有权力的地方,直到实现自己的夙愿,证明自己的可能性。
她闭上眼,开始整理思路——
她已经给焦家以及那一众月县吏官都判了秋后问斩。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恶贯满盈,还因为谢知秋任用义军是奇诡之策,绝不能暴露在明面上,而这群人都看到了太多。
是以,谢知秋必不会给他们任何通风报信的机会,也决不能留活口。
不过,方朝的《刑统》,虽说女子连合理状告夫君都要徒两年刑,但在死刑上,却有相对严谨的一面。
方朝对重刑较为谨慎,所有死刑都要经过复核、同时御笔亲批之后,才能执行。
对谢知秋来说,如果想要最快、最保险地让他们永远闭嘴,其实最好的方式是私下决裁此事,将所有人都杀了以后推到山贼头上,压下整件事,再伪造死因,就像他们当初对待胡知县那样。
然而,谢知秋选择了公开审理。
与私下处决相比,公开审理的弊端是显而易见的——
她必须要将此事上报,而考虑到焦家上面的人是刘求荣,这很有可能引来刘求荣的猜忌和戒备,甚至有可能,这件事会在上报途中就被卡住,导致对谢知秋杀焦家造成阻碍。
当然,真要发生这种事,解决方法谢知秋也已经想好了。
她会假称牢狱走水,用意外的一把火将所有事情了结,来一个死无对证。反正焦家和衙差们的证据齐全,真要将整件事摊开,也改变不了什么。
而公开审理虽然会有这样那样的麻烦,可在谢知秋看来,它还有两个无法取代的好处——
其一,是可以扩大案件的影响力。
其二……是可以杀鸡儆猴。
谢知秋如今得罪了齐相,而齐相手下的刘求荣是吏部侍郎,吏部直接管理官员的晋升。
如果她没有任何特殊之处,晋升之路会比普通官员更加困难,一不小心就会被压在最底层的官位上,数年不得升迁。
如果换作其他人,或许等一等也无妨,可是谢知秋不能等。
她用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