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满和安家的联姻, 不久就没有人再提了。
正如谢知秋和谢知满姐妹料想的那样,当谢知秋将附了布券作为证据的匿名信送到谢家以后, 谢老爷大惊失色, 立即进行了有针对性的详细调查。
结果当然是发现信中所写全是实情。
于是,谢家毫不犹豫地断绝了安继荣和知满议亲的可能性,也坚决不再与安家来往。
万幸, 他之前没有头脑发热真的口头答应安继荣什么, 一切都在可挽回的范围之内。
不过,两家毕竟有一段时间来往甚密,为了降低对知满的影响,此事也没有闹大,其结果就像一颗小石头被丢进水里, 冒了几滴水花后,水面便再无痕迹,看不出曾经的端倪。
谢老爷相当气恼安家那个安继荣竟然试图骗他, 不想轻易放过安继荣。
奈何安家的根基是在昭城,并非梁城,两地相隔数百里远, 而布匹生意也和谢老爷的文玩事业少有交集,谢老爷就算有心报复,手也伸不了那么长。
再者, 安家毕竟是个庞然大物,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安继荣手上又通过布券囤积了大量现钱, 外人无法得知他们到底还有多少气数, 万一把对方逼到绝境, 决定来个鱼死网破, 那以谢家的财力,也未必能独善其身。
谢老爷想想自己家里有妻有女还有老母亲,本来无论议亲还是断缘都是为了知满能过得好,不能本末倒置,拿辛苦积攒的家业去冒险。
所以饶是再生气,他还是咬咬牙咽下了这口气。
不过他也算记下了这人,他倒要看看,这安家布行在如此飘摇的局势下,还能再撑几年。
只要时机合适,他不介意上去落井下石,帮助安家的船沉得再快一点。
*
另一边,自从谢知秋开始练骑马,就早出晚归,鲜少待在草庐里。
五谷几回上山,都没能立即见到少爷的面,而好不容易等到谢知秋回来,又发现少爷身上伤痕累累。
头一回发现谢知秋浑身是伤的时候,五谷吓了一跳,大惊道:“少爷,你怎么伤成这样?!难道是你中了举人后,出门到处炫耀自己的秋闱成绩,因为太嚣张终于被人打了?!”
谢知秋:“……”
谢知秋有点佩服五谷的想象力。
不过,她也早就找好了借口,道:“我想找一种比较特殊的矿石,要在远一些的山上才有,而且那山山体陡峭,难免难爬一些。”
五谷听得咋舌。
“这得是多难爬,才能摔成这样?”
五谷嘀咕。
“少爷,您就算真的不想放弃墨家术,也还是要惜命,保重身体啊。”
不过,说归这样说,五谷也没再指责谢知秋什么,反倒主动为她上药。
谢知秋这段日子伤得很多是背,自己上药的确不方便,便未拒绝,将萧寻初的背部坦给五谷。
五谷实在不愧为全能小厮,连上药这等事都得心应手,谢知秋几乎没觉得疼,伤口便都包扎好了。
待包扎完成,五谷对自己的成果十分满意。
他为少爷披好衣服,用木盆洁了手,用手帕擦干,又觉得有点渴,便随手拿茶杯倒了杯茶打算喝。
两人尽管过去是主仆,但现在萧寻初名义上离了家,他为人又相当随和,当五谷是朋友,五谷在这临月山的草庐里,也比寻常小厮要随意许多,比起仆人,更像是一个助手。
他与谢知秋随口闲聊:“所以少爷这段时间一直就在采矿石?找到那种矿石了吗?”
谢知秋回答:“尚未。”
五谷道:“说来,放榜前一天,少爷说要去趟集市,本来说中午便归,结果一直到傍晚才回来,那天少爷莫不是其实也是去采矿石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为什么要连我都瞒着?”
谢知秋一顿。
五谷本以为自己只是问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