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游出来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那是他的储物柜。
护肤品挨个排列,按照高度排得整整齐齐,就像是一道向上的梯子;
第二层的书籍,根据课程分类,连颜色都是对应红橙黄绿青蓝紫的顺序摆放;
最后就是衣柜,衣服折叠得非常平整,边角方方正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服装卖场。
尤游惊叹,这要不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强迫症都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而当事人柏哥深藏功与名,拿着浴巾洗澡去了。
浴室水声哗啦,尤游想道谢又觉得不太合适,于是决定明早帮人带个早点吧。
怀着对衣柜的敬畏之心,尤游小心又小心地从最下面抽出自己的睡衣。
"吧嗒"睡衣下面的家居服被带出来,掉在地上。
尤游捡起来抖了抖上面不存在的灰,发现不止是这一件,这下面还有两件也被拉扯出来了。
那两件扯出来一半,把柜门顶着,就关不上了。
想了下,尤游伸手去扯那两件衣服,想把它扯出来。
但是他远远低估了自己衣服的数量和重量。
两件好不容易扯出来,又带了两件出来,尤游皱了皱鼻子,把后面那两件强行塞回去。
衣服摇晃了一下,然后稳住,试了试,柜门可以关上了。
尤游很满意地把手上扯出来的几件衣服随意折了两下堆在衣服最上面。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衣服堆有些摇晃,想了会儿,没想到缘由。
伸手把衣服堆往里面使劲儿怼了一下,然后关上柜门。
心满意足地爬上床,尤游换上睡衣。
今天病情反复,对他来说是不小的消耗,所以准备早一点睡觉。
明达和赵路还没睡觉,各自戴着耳机玩游戏,没发出什么声音。
宿舍里只有浴室传来的水流声和空调输出冷气的声响。
尤游躺在床上,扯过小毯子盖着肚子,闭上眼睛,意识逐渐混沌。
慢慢地,一股闷热感浮现,耳边像是隔着一层保鲜膜,能听到风声,却又含含糊糊。
皮肤泛起熟悉地烧灼感,针扎般地疼痛蔓延开来。
蓦地睁开眼,此时宿舍已经熄灯,黑暗中尤游皱眉咬唇,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颤抖。
这一次的情况比他以往地都要严重,太阳穴突突直跳,心跳也越来越快,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似的。
明明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但尤游却感觉天地在翻转,强烈的恶心感翻涌上来。
水顺着发梢滴落,柏回青擦着头发往外走,浴巾随意地搭在肩上。
虽然宿舍已经熄灯,但是借着对外的窗户,也能看清楚路。
然而刚刚打开门脚步就倏地停住。
昏黄的路灯光线映入阳台,照出一道小小的黑影,男孩抱膝蹲着,凌乱的头发遮住了眉眼,只能看到小小的发旋,像是冬天抱团的毛茸茸。
似是察觉到他的靠近,那人抬起头。
"你……"柏回青微怔。
男孩眼睛水汪汪地,在路灯与月光杂糅的微光中,闪着点点星辰。
"要上厕所?"
离得近了,他才发现,尤游眼睛里蒙着一层雾气,要哭不哭的,嘴唇被咬出了很深的齿痕,鼻头也红红的。
"你……怎么了?"柏回青蹲下身,有些迟疑,不知道这人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蹲着干嘛。
看上去好像不太舒服?
尤游脑子里朦朦胧胧地,只觉得身上尤其难受,想去冲澡,可是浴室里的人还没出来。
一开始他还能思考,为什么这人还不出来……
但是随着身体越发的难受,他的大脑也越发的胀痛,只能紧紧咬着唇,指甲深深嵌入皮肤,试图用另一种疼痛来转移皮肤上的烧灼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一双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