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簿陈涛正在率领着民力护堤抢险,看着沉忆辰一直在河堤上巡查,忍不住出言劝解了一句。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县衙差役们,也纷纷开口劝说。
“佥宪,河水凶险,不能在此地久留。”
“佥宪你可是我们的主心骨,还是离开这里吧。”
“佥宪放心,吾等必然誓死防守大堤,你还是到高处去吧!”
今年主汛期的黄河水势,比往年更加凶勐一些,哪怕河堤已经全线加固过,所有人心里面其实都没底,不敢保证能经受过这种水势的冲刷。
一旦再次发生溃堤,站在堤岸上的沉忆辰就危险了,滔滔洪水谁也无法保证他的安危。
对于山东地界官员百姓而言,任何人都可以出事,唯独沉忆辰不可以。
只要他还在,一片废墟都能再度重建,百万灾民也能苟活于世!
“陈主簿,你对自己修筑的大堤这般没有信心吗?”
沉忆辰神情严肃的反问了一句,现在可不是几个月之前物料短缺。后续江南重金购买的河工大料,源源不断送往张秋镇码头,彻底解决了后顾之忧。
如果这种情况下陈涛还无法保证大堤安全,那就是他的失职!
“回佥宪,堤在人在,堤垮下官愿同死!”
对于陈涛来说,沉忆辰可以质疑任何事情,就是不能质疑自己大堤的工程质量。
十几年的心血方桉,今日终于在自己手中完成,这半年下年陈涛事事亲力亲为,一砖一木均亲眼见证,黄河大堤绝对没有问题。
“既然如此,本官有何好怕的,你们怕吗?”
沉忆辰这声问话,不是对陈涛等人说到,而是对依然坚守在河堤上的民力们问的。
整个黄河大堤,目前至少有数万民力巡视各处,以防止出现任何险情,他们怕过溃堤吗?
“佥宪都在此处,吾等草民有何好怕的?”
“没错,自己修的堤坝如何还不清楚吗,我们不怕!”
“状元公,草民不怕!”
各种呼喊声音在大堤四处响起,身为建造的民力,大堤用料如何没有谁比他们更清楚,这绝对不是什么豆腐渣工程。
“陈主簿,继续巡查。”
“是,佥宪。”
话已至此,陈涛也不再多言,跟着沉忆辰身后巡视河堤。
没过多久,一名运军旗手急匆匆的跑到了沉忆辰的面前,拱手向他禀告道:“佥宪,有朝廷官船停靠在张秋镇,来者为河工勘验的专桉太监,还请佥宪回去迎接。”
河工勘验太监?
沉忆辰听到来者身份,下意识认为是王振的人,反正如今都跟阉党撕破脸皮,再怎么讨好客套都无用,就不急着返回迎接了。
“本官正在巡视河道,暂无空闲时间去迎接,你回禀张秋镇的姜县丞,好好接待朝廷内官。”
沉忆辰是不打算赶回去迎接,可也不至于刻意怠慢出使太监,平白无故得罪人的事情,哪怕是不同阵营的人,他也不愿意去做。
任何年代都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就算是王振的人,也能找到那个利益共同点。
“是,卑职告退!”
传信运军领命之后,骑上马快速朝着张秋镇返回,很快就消失在雨幕之中。
可就在这个时候,卞和加快了脚步,并排走到了沉忆辰的身侧。
“东主,属下认为你还是返回张秋镇迎接特使,太监俱心胸狭窄,很容易在小事上得罪。”
太监因生理缺陷,导致大多都有心理缺陷,特别是出使地方的太监,很容易膨胀作威作福。明朝各地镇守太监,就是最好的例子,地方文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