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胜继续道,“想必老国公听到世子要成婚的消息,必定会风尘仆仆马不解鞍的赶回汴京来。”
赵长渡止住了脚步,偏转侧脸,淡淡的看赵胜一眼,“赵叔叔曾经是爷爷麾下最得力的臂膀,如今老了,在汴京待久了,怎的脑子也跟着糊涂了?”
此时若手握重兵的赵老国公无诏回京,皇帝会怎么想赵家?
赵家手里的兵权一向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皇帝恨不能拔之而后快,怎么的,赵徽竟敢拿赵家举族上下来威胁他?
赵胜顿了顿,说,“老奴只是传达消息。”
毕竟整个国公府,除了他还能说上两句话,没人能管得住这位冷酷阴鸷的世子爷。
赵长渡冷呵了一声,也没继续为难赵胜,“好啊,那我就去看看他们还要耍什么把戏。”
赵胜抿唇,皱了皱眉头,没说话。
……
国公府,正德轩。
赵国公和程氏坐立不安的等着。
程氏不悦道,“老爷,阿渡是不是也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这婚姻大事岂能儿戏?都不与我们知会一声,直接让人抬了彩礼去顾家,这……成何体统啊。”
赵国公被程氏一挑拨,更加厌恶这个不受控制的嫡子。
但一想到他那早逝的母亲林氏,又忍不住叹了一声,如果当年林氏不死,也许他们父子的关系也不会僵到这种地步……
“好了,你别说了!等他回来,我会好好问问他怎么想的!”
“老爷~~~”程氏被凶了,心里委屈,“他要是真看上顾家那个不入流的家族,那霍家怎么办?”
她与赵柔早就商量好了。
两家亲上加亲,之后由霍家出力,给赵长兴在朝中谋一个好官职。
程氏鄙夷道,“再说了,就算我们不与霍家联姻,总还有皇后娘娘膝下的月颜公主等着呢,说什么也轮不到顾家那位上不得台面的嫡女。”
赵国公皱紧了眉头。
他在冬猎会上见过顾樱,倒不认为她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姑娘,反而大出风头,有当年汴京第一美人叶氏的风采。
虽说这些时日,秦氏四处为她奔走,也没有人愿意跟她家沾亲带故,不过据他得来的消息,端王和太子那边,似乎也在蠢蠢欲动。
毕竟一个女子,一段婚事,就能将叶氏纳为己用,对两个最有希望得到太子之位的皇子来说,这是走向权力巅峰的最佳捷径。
“谁说——”赵长渡勾起嘴角,笑着走进正德轩,“她是上不得台面的人?”
程氏惊得站了起来,急忙收敛好脸上的戾气,飞快浮起一抹慈爱的笑容,“阿渡,你可算回来了,这么晚了,可曾用饭了?”
赵长渡漫不经心的坐到椅子上,“吃了。”
晚膳很美味,他吃得还算餍足。
赵国公看着儿子那张冷峻的脸,气不打一处来,“听说你今天去顾家提亲了?”
“嗯。”
“怎么没告诉我们?”
“告诉你们做什么?”
“我可是你亲爹!”赵国公彻底怒了。
“哦?”赵长渡轻勾嘴角,端起小几上的茶盏,慢悠悠饮茶,“我是爷爷带大的,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么个亲爹?”
赵国公怒发冲冠,用力拍着桌子,“赵长渡!你这个逆子!我不同意你与顾家那姑娘的婚事!你赶紧去把婚给我退了!”
赵长渡挑起眉梢,沉冷的笑意在唇边弥漫,“我偏要娶她,你又待如何?”
“你信不信——”赵国公气得四处找武器,“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堂内火花四溅,赵长渡不动声色饮茶,安坐如山,只是看着赵国公气势汹汹的动作,嘴角笑意淡去,眸光冷了下来。
这个做父亲的,一向失败。
护不住妻子也就算了,如今竟敢来插手他的婚事?
程氏手忙脚乱的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