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日期的记录。
这样记录的石块一直被士兵的上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现在石块上的数字已经从零重新开始了无数次。最后被摧毁了,碎成几块。
在石块上刻数字的人也死了,裂成几块。
即使有预期,保罗·魏尔伦带来的危害也成了灾难的地步。高尔基上次和他交手还是在英国外交部长访俄期间,那时高尔基没能阻止金发的法国暗杀者杀害英国的来客。
这次有了托尔斯泰的帮助,他阻止了暗杀王盗取情报,还利用魏尔伦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即使如此,这样不能算是转好的迹象,只要还有人面临死亡,就永远不算是转好。
士兵向高尔基汇报目前的工作进展,高尔基点点头,接着发现了动静,望向另外一侧。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踏着薄雪走来。
大的那个在迈步的时候依旧在思索,脸部静谧下来之后有种不自知的冷漠,被雪扫到的灰白头发随着步伐簌簌晃着。
小的那个戴着哥哥留给他的毛毡帽,他穿的比身边的人还要厚实,是好不容易从有家事的士兵那里取来的小孩保暖套装。
简单的寒暄后,高尔基说起了找来奥列格的主要目的。
“还有个人要和你一起出发。”
“一晚上的时间您就给我找来了两个队友吗……?”
这时有个军靴踏响雪地的沉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能在雪地踩出这样的声音,可想而知对方的力道。一道耳熟的话痨嗓音在身后响起——
「达尼尔·费多罗维奇·伊万诺夫前来报道。」
奥列格闻讯转头,果不其然看见了达尼尔那张挂了彩的脸。
“达尼尔很幸运,在他挡在面前时候,魏尔伦是想直接把那颗脑袋摘下来的,但也是在那时神经电流的逆洄开始起作用,他只能撤退。”
“您需要解释的不是他为什么没有死在作战里吧。”
高尔基此时才说:“不算是队友,他需要执行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在那种地方尽可能的保护你。”
奥列格微微偏着头:“普通士兵和我一起去是完全没必要的,您也说了,那是个对您而言都算得上危险的地方。”
高尔基沉默了半晌,挥手让达尼尔去做出发前的准备,等人影走开了之后才重新开口。
“按照西伯利亚这边的「规矩」,当服役的一家人确定殉职后,出于人道主义保护,最后的幸存者可以申请退伍。”
他看了眼雪地里堆在一起的石块,灰白天空下的平原化身沉眠于战场里无数尸体的苍白墓碑。
“达尼尔的三个哥哥在昨晚全部死了,他不愿意退伍,想去找他的父亲。”
奥列格瞬间意识到了,那个之前达尼尔口中,和他们四兄弟没有分到一个片区的父亲身在何处。
“他的父亲就是十几年前去往那个地方的侦查小队一员。”高尔基说,“我也的确需要人手来保证你的安全,这是事实。”
他的眼神似乎在某个瞬间瞥向了在一旁安静无话的费奥多尔,当奥列格再次确认的时候却发现这应该是错觉,高尔基一直注视着所有,唯独没有自己身边的小豆丁。
而费奥多尔在此刻轻笑了一声,不是错觉。
“那可得好好「保护」啊。”费奥多尔说起日语的腔调非常古怪,不是发音的问题,而是不管说什么内容都很神奇地让人听不出语气的意思。
就如此刻,他也注视着所有,唯独没有高尔基,“不然就是纯粹的浪费性命了。”
奥列格:“……”
总觉得他们在较什么劲呢。
事情就这样确定了下来,奥列格由单人出发变成三人小队:
在托尔斯泰的「预言」中代表「和平」的奥列格。
看似拖油瓶,实则应该有点东西在的费奥多尔。
看似有点东西,实则普通人的达尼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