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挡住了大半个瞳孔,他的笑容也消失了,似乎是有些厌倦。
就在他打算开口之前,一声惨叫从远处传来,同时响起的还有连续三声枪响!
原本围坐在篝火旁的人群骚乱起来,用各种语言飞快交流着,而枪声几乎是毫无间隙地逐渐逼近,在外围的人一个又一个倒下,剩下意识到不对劲的人怒气冲天地喊叫着什么,但也被毫无悲悯的子|弹夺走了性命。
穿着全套战士服的黑色士兵踏着尸体,夜视镜挡住了上半张脸,也挡住了别人探视的视线。
怎么回事?
西伯利亚还有武装人员吗?!他们为什么要对这些人下死手?
米哈伊尔呢?!
为首的士兵利落地向下挥手,枪声停止了,他用强硬的语气高声说了一大段俄语,清张看向翻译器的显示屏,上面正稍带延迟地将捕捉到的语言翻译成文字。
「萨满拒绝接受东正教的游说,还残忍杀害了督主教先生,我们必须对这种野蛮的行径作出回应!停止你们的暴力行为,否则我们只能采取强硬措施了!」
以受害者的身份宣告完毕,伴随着新的手势,枪声又一次接连响起!
看着发生的一切,松本清张倏尔想起来了,死一般的阴冷寒意掠过他的心灵。
他突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将以前在旧新闻报道中见过的内容回忆了起来。
在战时,为了统一信仰,减少萨满教在西伯利亚的影响力,俄罗斯人先是派了一部分东正教传教士挨家挨户游说,不过拥有本地信仰的人们没有接受差异太大的东正文化,并作出了过激的行动。于是西伯利亚本地的独立武装部队随之对此作出了反击。
新闻是这么报道的,可事实并非如此。
不管本意是如何,这群士兵现在犯下的绝对不是「反击」这种程度的事情!
接着,翻译器将费奥多尔此时所说的话也如实转译了出来——
「这就是米哈伊尔看不见的西伯利亚。」费奥多尔说,「遗忘之地的人从来得不到尊重,每个被迫来这里的人都想要离开,除了被当作攻讦的武器,信仰没有任何意义。」
费奥多尔看起来没有任何害怕的感觉,非常漠然地注视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清扫,紫水晶般的眼瞳流荡着异样的光。
这样下去不行。
松本清张收起翻译器,很干脆地拉住费奥多尔的手腕把他拽了起来,四处打量着,尽可能小心地朝远离士兵的方向逃去。
好在清张的位置的确足够偏,加上背靠着漆黑的树林,一时间真的让他们逃开不远的距离。
现在没功夫拿出翻译器来交流了,而费奥多尔一点反抗的意思也没有,也没有提起任何和米哈伊尔现状有关的事,只是因为步伐跟不上而稍微踉跄着往前跑。
清张直接把人背了起来,吃饱喝足浑身暖和的他即使在短期冲刺后也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男孩柔软的黑发扫在颈窝,后面的枪声还在继续,米哈伊尔生死不知,但松本清张没办法回头。
他深吸一口气,向树林深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