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伏特加不在东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在他回来后,他几乎不再跟着琴酒去实验室。
他不再经常去见竹井,不是上面交代,他甚至不会踏足实验室。就算要去,大多数时候也是琴酒一个人,浑身杀意和憎恨,不再带上小玩意或者礼物,只是拎着一把伯莱/塔,或者是过分的玩具。琴酒经常一脸阴沉地去,一脸阴沉的回,身上的煞气再也没消失过。
琴酒想要杀死竹井,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但伏特加从来没有想过琴酒会真的要杀死竹井。
琴酒低头看着刚才拽过竹井泽一的手,还有染上鲜血的伯莱/塔。
他原本以为他会感到快意或者兴奋,但奇怪的是,他其实并没有很高兴,嗜血的快乐好像只在开枪的那刻出现了,在看着竹井泽一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的时候。莫名的情绪充斥在内心,琴酒不喜欢这种失控感,他冷着脸,一点点擦干净伯莱/塔,然后把枪收进口袋。
他看了眼后视镜,隐约能够看到那辆红车,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竹井泽一似乎真的死了。
琴酒从口袋里拿出烟点燃,这才发现手臂上溢出了鲜血。有那么一瞬间,他联想到的居然是竹井泽一鲜红的双眸。
不……竹井泽一的眼睛是像红宝石一样的红,里面光彩流转,与他对视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红宝石里闪着泪光时更是极美的,竹井曾经在他面前温顺得像是只兔子,被欺负的时候也像只兔子一样不敢反抗,只会小声地哭,痛苦却又欢愉。
这一点在后来也没有变过。竹井不再听话,甚至背叛他,子弹从他手中的枪射出,贯穿琴酒的身体,那一瞬憎恨的火焰远远比身体的疼痛更令琴酒印象深刻。
原来兔子也会咬人。
但是就算是咬人、不再听话的兔子,在某些时候也会和过去没有什么差别。他还是会被欺负得流泪,嘴里反复叫着自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阵,阿阵,不要,求你。”
车轱辘话反复说,过去琴酒会偶尔怜悯,放缓力道。但是在那天之后,哪怕在这种时候他也浑身充满戾气,一声不吭,动作粗暴,力道一下比一下大。他咬住竹井泽一的喉咙,舔/舐过去,牙齿在柔软的脖颈摩擦,印下一个个牙印,有时甚至深可见血,恨不得竹井泽一能够就这么被自己撕破喉咙,然后死去。
那个时候竹井泽一的眼睛才是最能引起他的欲/望的,快感、疼痛、恐惧混杂,交织形成琴酒最喜欢的样子。
不过以后应该看不到了。琴酒有点遗憾。至于有没有除了遗憾以外的情绪,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者说是选择性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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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横滨。
“看来你不得不离开横滨了。”浑身缠着绷带,连左眼都被绷带遮挡的少年说,他看上去很高兴,“你准备去哪?”
“也没必要这么高兴吧。”他旁边坐着白发青年无奈地回答,“没想好,大概是去东京吧。”青年脸上戴着黑色口罩,即使在室内也戴着墨镜,两个打扮奇怪的人坐在吧台旁边,格外引人瞩目。
“竹井桑,真的要这么回东京吗?你回东京会很危险诶,我舍不得你。”太宰治说,一边假惺惺地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
竹井泽一毫不留情地拆穿他:“如果你真的想把我留下,现在就应该是在帮我运作,而不是在和我喝酒了。”
太宰治脸上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他饶有兴致地问:“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
竹井泽一轻描淡写地带过:“去开分店。”
太宰治弹了弹面前的酒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好吧,我还是很想帮助竹井桑的,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祝竹井桑一路顺风了。”
穿着黑色风衣的少年喝完酒后就站立起来,冲他笑笑,挥挥手走了。
竹井泽一依旧坐在那里,慢慢地把杯子里的酒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