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年保持常年一致的冷酷,在安思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整个过程里,一个字都没说,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手里的文件倒是翻看的差不多了。
安思雨战战兢兢地摩挲着掌心,脑中响起段一弛在进陆宅之前说的话:
“小思雨,你放心,我肯定会帮你的,为了大家的人生安全。”
结果呢?一三七段少爷全程只是在一旁吊儿郎当两手插兜的站着,和说好的完全不一样。
就知道他不靠谱!
安思雨内心翻着白眼,悔恨自己怎么会信了王灿和段一弛轮番的洗脑,回来之后自己主动送上门把实情全说了?
什么对待陆时年说实话只是当时发火,如果说谎,就会连同谎言一起发成倍的火,得不偿失。
还有什么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结果,面前男人眉梢微微耸起是假的?嘴角弧度偏下是假的?还是他没有望过来的眼神里没有怒意?
那整个书房的低气压从哪里来?那种折磨人神经的紧张感又是怎么回事?
安思雨身上开始泛起细密的汗珠,和毛衣似乎起了什么反应,格外痒,闹得她忍不住活动肩膀缓解症状。
倏然,听到一句:“他只说,要你好好工作?”陆时年的话像坠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看
起来没什么危险,实则能搅乱整个湖水,诚如安思雨此刻的心境。
关于沈暮欧的话,她没有全盘复述,毕竟没那个胆子。
“细节就不必在意了,没什么营养的。”安思雨抬头对他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刚巧碰上陆时年撩起眼皮之后露出的暗色眼眸,心蓦的漏跳半拍。
他轻启薄唇,齿缝间飘出一个字,“说。”
安思雨为之一震,缩紧肩膀,“都是责骂员工时候说的,不好听。”
陆时年眸中泛起霜,冷冽的寒意直逼过来,如一把剑抵在她的心尖。
在说了陆时年可能会发怒却不见得是针对自己,和不说陆时年已经发怒之间,安思雨最终做了选择。
“他就说要包养我。”这已经是沈暮欧那些话里最能入耳的了,但安思雨还是明显感觉到气压更低了。
“还有。”
这还不行?陆时年是不是也是个找虐的?喜欢听别人骂他吗?
安思雨感觉心脏就快被压碎了,外有陆时年虎视眈眈逼迫自己,内有自己天然对于复述这件事情产生的恐惧,再这么下去是不是会猝死?
她不由得泛起强烈的求生欲,一闭眼,“他还说……”
她像倒豆子一样将所有的情绪都倾斜出来,到后来已经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从段
一弛越张越大的嘴巴看出她不仅说了实情,指不定还添油加醋了自己对沈暮欧话的理解……
等安思雨终于把事情交待完毕,大口喘气的时候,陆时年的怒意好似比刚才淡化了一些,转而变成眼底一抹诡异闪烁的光,被安思雨捕捉到以后,她心脏骤停,不敢喘气。
陆时年轻抬眼皮,看着满脸憋红的安思雨,眉峰微微一挑,“又老,又丑?”
安思雨慌忙摆手,“不是我说的!”
陆时年不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评价,之前张维维也是这番说辞。
安思雨这个女人究竟是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多心不甘情不愿才会出这种谣言。
陆时年阴沉着脸,“是谁?”
谁?安思雨皱眉回想,似乎沈暮欧一直都是这么评价陆时年的,她是没有辩驳否认,可是也没有承认啊。
所以,这锅她不背。
“是他自说自话,王助理可以作证!”安思雨反身指向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王灿。
见到陆时年问询的目光,王灿微微颔首,“安小姐,确实没说,而且……”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安思雨一眼,“她对先生的评价是高富帅,似乎还和沈先生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