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年立在窗前,夜色虽暗,陆宅前院的灯却很亮,安思雨回的时候他看在眼里,她步履蹒跚,身形不稳,想来又自顾自折腾了一天。
不多会儿,王灿的邮件就证实了他的想法。
安思雨,你已经走投无路,我很好奇你是不是真的那么有骨气,宁肯不要命也不来求我。
当夜,陆时年睡得不错,清晨他刻意早起,和安思雨一起吃早饭。
王妈把最后一样小菜端上桌后,向安思雨使了个眼色,“安小姐,这些东西不易消化,您慢慢吃。”言外之意就是提醒安思雨和陆时年多相处一会儿。
她不知道实情,总会如此,安思雨已经习惯了,面上敷衍一下,实际却什么也不做,只埋头吃自己的饭。陆时年只字未提昨天的事,仿佛全然不关心,看起来正常得不行。
王妈似乎说他今天空闲,不会出门。
安思雨想着不能再像昨天那样,起码得交代一下,否则陆时年暗暗憋着什么劲,到时候又要拿出来说事。
“对不起,昨天情况特殊,以后不会了。我等下要出门,林医生的药我会带着,颈箍也会戴着。”在今后的日子里,她打算把作为交易一方该做的都做足,哪怕这里面包括不必要的报备和道歉。
“嗯。”陆时年依然很平静,好像之前的指责都是装出
来的。
难道他又想到什么新的折磨方法?
“可能会有点晚。”安思雨微抬眼眸,能瞥见陆时年光洁好看的下巴。
“好。”陆时年看完财经报的最后一版,放在桌上,就这么回房了。
没有讽刺、没有反对、没有折磨……
他的情绪平稳得就像没有情绪似的,和最初安思雨来陆家的时候差不多,甚至比那时候更极端。
终于,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你玩腻了?打算扔掉再换一个?
那很好啊……最好能快点放我走。
“王妈。”安思雨面色不佳,口气不善,“我吃饱了。”随后“啪”一声将筷子砸在桌上,拎起帆布包就出了门。
她惯常往院子里司机住的小房子走,一边敲门一边喊:“李叔叔?”里面半天无人应答,私家车还好好放在旁边的车库,难道出事了?
安思雨拐回陆宅,“王妈,李叔叔呢?”
“这事……真不知道怎么开口。”王妈有些局促,“刚才你走得急,我忘了告诉你,先生昨天交代过了,今天起,您要自己解决出行问题。”
果然,陆时年那样心眼小的人怎么可能放过她?
陆宅住在人丁稀少的富人区,家家都有轿车,就算走到大路上去也没有出租,最近的一个公交站都有两公里的路。她又没钱叫车上门……
昨天还没这
样,看来是严格按照命令执行下去的,难怪昨晚一路上李叔叔都欲言又止的样子。
“那李叔叔呢?我看他似乎也不在住的地方。”安思雨有点担心陆时年会迁怒他,就像上次对待王妈他们一样。
“先生让他离开这儿……”
“什么?”安思雨打断王妈的话,“李叔叔也是老人了,陆时年他怎么能这么做!”而后径直冲回陆宅,奔向三楼。
“不是,先生是把他调回老宅子那边而已啊……”王妈的解释安思雨一个字也没听见,她快得跟兔子似的。
陆时年看着推门而入的安思雨,“不懂礼数。”凌厉的目光扫向她,和他每次施暴前一个样。
安思雨不由地身子一抖,她再也不想因为自己连累任何人,而以往的经验告诉她,想让李叔叔回来就不能跟此刻的陆时年硬碰硬,她退出去,“咚咚咚”敲门。
“进来。”陆时年嘴边有不易察觉的得意。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妥协了,看来,是我高估了。
“你为什么开除李叔叔?”安思雨想着控制情绪,说出的话却还带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