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医生乍一进门就被吓的打了个哆嗦,房间里的人一个阴沉着脸坐在床上,周身气场冷的都快凝结成冰了,另一个畏缩的环着胳膊站在角落里,像只受了惊吓的雏鸟。
“安小姐,您要不先躺下,我给您量个体温?”其实不用量他也能确定这个娇弱的女人绝对发烧了,先不说之前的情况,光她现在绯红的脸颊和迷蒙了的双眼,看起来就病的不轻。林医生估计这姑娘没准已经烧昏头了,不然怎么敢把陆时年气成这样?
安思雨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冷的,明明触手的温度很烫,但还是觉得冷,冷的她克制不住的想要颤抖,她用浑浑噩噩的脑袋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林医生的意思,下意识的向床铺的方向摸索。
结果手还没有碰到床沿,一直沉默着的男人却抬手指向房间里的单人沙发:“离我远点。”
这意思就是床都不让躺的。
安思雨顿了顿,估计了一下自己跟沙发之间的距离,只觉得脚下像吊了个千斤顶,陆家的房间全都大的要命,光是这间卧室就少说一百来平米,床和沙发更是分别放在房间的两头。
她抬起绵软的腿,只觉得每口呼吸里都掺了烧红的火炭,以安思雨现在这个身体状况,能挪到床边撑住没晕就已经是意志坚定了。
再走到沙发……
她做不到。
但她也清楚,这里没人会帮她,求生欲让安思雨放弃了所剩不多的颜面,索性撑着床沿一屁股坐在地上,厚厚的羊毛地毯坐上并不会冷,甚至不觉得难受,安思雨苦中作乐的扯了扯嘴角:“我躺这行吗?”
陆时年:“……”他简直想掀开这女人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她都不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丢人吗?
林医生提着医药箱小心翼翼的把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游移,揣摩不清楚陆时年
的想法,就完全不敢接话。
“……不行吗?”安思雨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大概让医生感到为难了,只好用手肘撑着地毯试图爬起来,但浑身上下实在是没有半分力气,接连试了两次都没能站起身。
陆时年拧眉看着在地上不断挣扎的女人,就像是在看一只被蛛网包覆住的蝴蝶,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法挣脱丝毫,他的心里莫名的生出一种诡秘的满足感,如果说安思雨是那只垂死挣扎的蝴蝶,那他就该是那张铺天盖地的网,就算这只蝴蝶再怎么挑衅求饶,都没办法脱身。
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和躺在砧板上的鱼生气?
陆时年的火气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散了,甚至都没有意识到生气这个情绪对他来说有多么的难得。
男人系好睡袍的衣带,拢起散乱的额发,慢悠悠的下了床,连看都没再看安思雨一眼,就这么径直出门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
安思雨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有点摸不清状况。
倒是林医生缓缓松了口气,虽然以前他来陆家都只是做例行检查,但到底跟陆时年接触过几次,如果他没有特意留下交待,就说明不会再干涉这边的事情了。
换句话说就是,陆时年大概是默许这个女人躺回床上了。
明明想做让步,但是又碍于面子不肯说,所以只好自己走人,摆出一副跟他没关系的样子。
这个想法让林医生觉得有点好笑,但很快又因为随意揣摩陆时年的心思而缩了缩脖子,就跟自己犯了什么大逆不道的罪似的。
回神之后见安思雨还在地上瘫着,林医生连忙放下医药箱把人扶到床边躺好,甚至谨慎的在不碰到安思雨身体的情况下,体贴的帮忙盖了个被子。
“……四十度。”看着体温计上的数值,林医生都有点佩服安思雨了,烧的这么
厉害,竟然还有劲作死,也是不服不行,“林小姐,您稍微休息一会儿,如果撑不住就直接睡没关系,我去给您配药,你这不挂水可退不了烧。”
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