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全立马心头一跳,快步过来,将工具和头灯交给刘利民,一把抱起根花就往矿医院跑。
他没让卫孟喜在后头追得气喘吁吁,一路走一路问根花肚子哪个地方疼,疼了多久了,有没有拉肚子啥的。
根花支支吾吾,一会儿说拉了,一会儿又说没拉,一会儿说想吃肉,一会儿又说肉吃多了,而且说起吃肉,居然越来越精神,就差在脸上写“我摊牌了我装的”。
陆广全也就一开始关心则乱,渐渐发现没啥大问题,就放缓速度等着卫孟喜。
这样的情况,在菜花沟发生过吗?他能不害怕是因为他看书,有常识,但妻子呢?是不是每一次都要被吓得惊慌失措?他爹娘是不可能拿钱送孩子上医院的。
他的心里,除了愧疚,还有自己都没察觉的酸涩。他每个月那二十块钱,真的能值她受的委屈吗?
既然都到医院门口了,干脆就进去看看吧。这个点儿只有急诊室在上班,大夫给简单的看了下,做过体格检查,排除几个急腹症,“没啥毛病,应该是吃积食了,开点大山楂丸就行。”
也就几分钱,酸酸甜甜的棕褐色大丸子,根花吃得那叫一个香!
要不是卫孟喜拦着,小呦呦也要吃一颗。
***
虚惊一场,陆广全什么也没说,抱着孩子跟她们回刘桂花家的小旅馆。
煤是真黑啊,把那么白个人糊得,只剩白眼球和牙齿了。卫孟喜心情很复杂,“锅里有热水,你先把衣服换下来。”
刘桂花也还没睡,找出一套自家男人的干净衣服,“陆兄弟别嫌弃,先将就着换换。”
“谢谢嫂子。”
这段时间养的生物钟比较规律,小呦呦和根花也困了,卫孟喜给她们简单的洗漱一下,又轻声哄着刷了牙,怕刚才的丸药还黏牙齿上。
等把她们伺候睡下,刘桂花已经快脚快手的,单独给他们拼出一间“夫妻房”来,四周用布帘子隔着,孩子也睡得远远的,保证不会打扰到他们。
她还特别“贴心”地说,“我这年纪大了啊,就是容易犯困,睡得也沉,外头就是打雷下大雨我都不会醒。”
意思是:你们放心折腾吧,我不会“醒”。
卫孟喜满头黑线,又不好解释她和陆广全现在连普通室友都不如,只能低着头装娇羞。“我去把他衣服洗了吧。”
她没有脏衣服过夜的习惯,更何况是在别人家,不能给人添麻烦。谁知出去一看,哪还有脏衣服?
“哎哟,陆兄弟可真疼你。”刘桂花捂着嘴笑,这年头的男人,谁不是指着老婆洗衣服啊?就是娶不上老婆的光棍,也等着老娘呢。
就是她男人,跟大部分男人比起来已经算会疼人的,也只有在她怀孕、坐月子和来好事的时候洗过。这小陆不仅人长得好,学历高,还会疼人,哪个女的不喜欢?
难怪矿长千金念念不忘。
卫孟喜可没时间琢磨她是怎么想的,她现在又多了个难题——今晚就要睡一起了吗?
倒不是怕发生点啥,而是尴尬。
与性无关,她相信他不至于兽性大发强迫她,就是单纯的两个完全陌生的人躺一张床上,她会不自在。
现在是暂时把他骗回来了,那明天呢?要怎么阻止他去上班?根花终究是孩子,一见吃的就忘记装病,明天再装就显得假了。
可要是直接告诉他,井下有危险,而且好巧不巧明天还会冒顶,要是没应验,他会当她是信口开河。要是应验了,一个工科男怎么可能相信做梦之类的理由,说不定会怀疑她的身份是不是间谍。
这时候的煤矿生产,关乎全省的重工业发展,石兰省又是龙国重要的工业重省,敌特分子可从未放弃过对他们的渗透。
卫孟喜不想把简单的事复杂化,更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想着,陆广全晾好衣服进屋,脸和脖子是洗干净了,但指